“双…双修?”
姜眠的声音陡然拔高,破了音,在VIP病房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刺耳。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整个人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手里啃了一半的苹果“啪嗒”一声掉在光洁昂贵的地板上,滚出去老远,留下一点可疑的汁水痕迹。
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脖子根一路红到了耳朵尖,最后连额头都泛起了粉红。那双总是带着狡黠笑意的眼睛瞪得溜圆,里面写满了震惊、羞恼和“这资本家脑子是不是被真阳之火烧坏了”的难以置信。
“陆沉舟!你你你…你从哪儿听来这种乱七八糟的词?!”她指着床上那个一脸学术探讨表情的男人,手指头都在抖,“谁教你的?!是不是陈星那个死宅又给你塞了什么不健康的网络小说?!”
陆沉舟微微蹙眉,似乎对姜眠如此激烈的反应感到不解。他苍白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但那双深邃的眼睛却异常专注和…纯粹?仿佛刚才问出的不是个暧昧词汇,而是“这份并购案的投资回报率如何计算”。
“古籍。”他言简意赅,目光坦然地迎视着姜眠快要喷火的眼睛,“《玄元秘录》第三卷,‘阴阳合和篇’。其中提到‘气交’、‘神融’、‘水火既济’,效率远胜‘孤阳调息’。”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书中的描述,然后非常严谨地补充道,“书中称之为‘双修’。从能量传递与转化的效率模型分析,这似乎是一种更优解。”
模型分析?更优解?!
姜眠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冲天灵盖,差点原地爆炸。她看着陆沉舟那张写满“我在讨论一个严肃的科学/玄学课题”的俊脸,再看看他因为内伤未愈而显得格外脆弱苍白的样子,一股邪火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羞恼,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
“古…古籍个屁!”她气得在原地转了个圈,一脚把那个碍眼的苹果核踢到墙角(精准地避开了垃圾桶),“那是邪书!禁书!早八百年就该烧了!里面写的都是些旁门左道!歪理邪说!根本不适合你这种…这种…”她卡壳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陆沉舟这种“用科研精神研究双修”的奇葩状态。
“哦?”陆沉舟的眉头挑了一下,那表情分明在说:我不信,除非你证明它是错的。他的求知欲(或者说掌控欲)显然被彻底勾了起来。“效率低下的‘孤阳调息’是正道,效率更高的‘双修’是邪道?依据何在?能量转化率的数据对比有吗?”
姜眠:“……” 她感觉自己快要心梗了!跟这个满脑子效率模型和数据流的资本家讨论玄门阴阳大道,简直是对牛弹琴!还是头特别犟的牛!
“依据就是——它需要两个人!”姜眠几乎是吼出来的,脸烫得能煎鸡蛋,“而且需要心意相通!法力相融!默契无间!懂不懂?!不是你想修就能修的!更不是你这种连‘温柔’两个字怎么写都不知道的资本家能玩的!” 她越说越气,尤其是想到刚才教他“温柔引导”时他那副努力“喵喵叫”的别扭样子。
“两个人?心意相通?法力相融?”陆沉舟重复着这几个词,眼神若有所思地在姜眠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上扫过,又落到她因为法力消耗和情绪激动而微微起伏的胸口。那目光坦荡得近乎剖析,不带一丝狎昵,却让姜眠更加浑身不自在,感觉自己像实验室里被观察的小白鼠。
“技术上存在难点。”他最终得出结论,语气带着一丝遗憾,仿佛在评估一个可行性不高的项目,“目前条件不具备。”
姜眠大大松了一口气,感觉劫后余生。总算把这头犟牛暂时拉回“正轨”了!她刚想趁热打铁,把话题彻底扭回安全的正能量调息上——
叮铃铃铃——!!!
一阵极其刺耳、带着强烈阴气波动的铃声,猛地从姜眠随身挎着的那个印着“地府通”LOGO的帆布包里炸响!
不是手机铃声!那声音尖锐、急促、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冰冷感,仿佛来自九幽深渊的催命符!瞬间打破了病房里刚刚平复(或者说被强行压制)下去的尴尬气氛。
“卧槽!‘加急阴铃’?!”姜眠脸色一变,也顾不上跟陆沉舟斗气了,手忙脚乱地拉开帆布包,从一堆乱七八糟的符纸、朱砂、还有半包辣条下面,掏出一个巴掌大小、造型古朴的黑色铜铃。
铜铃此刻正疯狂地震动着,铃身散发出幽幽的绿光,铃舌撞击铃壁,发出那令人牙酸的尖锐声响。铃身上用阴文刻着一个大大的“急”字,此刻正如同烧红的烙铁般亮着。
这是白无常谢必安给她的“地府加急热线”。非十万火急、可能引发阴阳秩序混乱的大事,绝不会响!
“喂?七哥?什么情况?忘川河又堵船了?还是孟婆汤卖断货了?”姜眠也顾不得陆沉舟在场了,对着铜铃压低声音快速问道,语气带着一丝玩笑,但眼神却无比凝重。
铜铃那头,传来白无常气急败坏、还带着剧烈喘息的嘶吼,背景音嘈杂无比,仿佛置身于一个混乱的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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