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地铁早高峰,能把活人挤成相片,也能把鬼魂挤成压缩饼干。
姜眠被人流裹挟着,像一叶扁舟在浑浊的怒涛里沉浮,艰难地挤进了七号线的车厢。汗味、廉价香水味、没来得及散尽的早餐包子味,混合着金属和橡胶的气息,在密闭空间里发酵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混沌。手机信号早就被挤没了,她只能百无聊赖地抬头盯着车厢顶部的线路图,盘算着去城南旧货市场淘换点便宜朱砂。
就在列车即将关门,发出刺耳“滴滴”声的瞬间,姜眠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见站台边缘,靠近屏蔽门黄色安全线的地方,一个穿着皱巴巴廉价西装、腋下夹着个破旧公文包的中年男人身影,正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拼命地、徒劳地试图往已经塞得如同沙丁鱼罐头的车厢里挤。
不,不是挤。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怪异的僵硬感,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上半身拼命前倾,两条腿却死死钉在原地,如同陷入水泥地。他脸色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不健康的青白,眼神空洞,直勾勾地盯着车厢门,嘴唇无声地快速翕动着,像是在念着什么。
最诡异的是,周围拥挤推搡的人群,竟然对这个几乎要扑到他们身上的人视若无睹!有人甚至直接从他半透明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靠!执念通勤鬼?”姜眠心里咯噔一下。这种鬼魂生前往往因意外猝死在上班路上,强烈的、未完成通勤打卡的执念让他们日复一日重复着生前最后的行为模式,卡在阴阳夹缝里,无法解脱,也极易被有心人利用或滋扰生人。
她下意识地去摸帆布包里的判官笔Plus。可车厢里实在太挤了,胳膊都抬不起来。眼看着那执念鬼被无形的“规则”束缚在站台边缘,脸上浮现出近乎绝望的焦急,列车门无情地开始关闭。
姜眠一咬牙,放弃了掏大家伙的打算。她手腕一抖,像变魔术一样,一根粉色的、带着可爱小兔子手柄的跳绳——缚灵索Air——悄无声息地从她袖口滑出,垂落下来。
她瞅准车门即将合拢的最后缝隙,手腕猛地发力!
粉色的跳绳如同灵蛇出洞,“嗖”地穿过最后那道狭窄的缝隙,精准无比地缠绕上站台上那个执念鬼的腰!
“呜——!” 那鬼魂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物理接触”惊得发出一声短促的、只有姜眠能听见的呜咽。空洞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和惊惧。
“别嚎!赶车呢!”姜眠压低声音,手腕往回一拽!动作迅捷而隐蔽,车厢里挤得前胸贴后背的社畜们根本没人注意这角落里的小动作。
缚灵索Air瞬间收紧,粉色的绳体上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流光。那执念鬼像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牵引,又像是终于挣脱了某种无形的枷锁,整个虚淡的身体被硬生生“拽”进了车厢!穿过紧闭的车门——物理意义上的穿过。
噗通!
一声沉闷的、只有姜眠能感知到的“落地”声。那执念鬼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直接“坐”在了姜眠脚边的车厢地板上。他茫然地抬起头,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腿和摇晃的背包,又低头看看缠在自己腰间的粉色跳绳,再抬头看看姜眠,青白的脸上写满了巨大的困惑和一丝……委屈?
姜眠把缚灵索的手柄塞进他冰凉的手里,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快速道:“下一站,南城CBD,B出口,打卡机在闸机右手边第三个。握紧绳子,到站我拉你起来,别挡道!”
那执念鬼低头看着手里粉嫩嫩的小兔子手柄,又看看自己身上那套过时的西装,脸上的委屈更浓了。但他还是下意识地,紧紧攥住了绳子。
车厢摇晃,报站声响起。姜眠像个没事人一样,一手抓着吊环,一手刷着手机上缓存的地府八卦论坛帖子。脚边,一个穿着廉价西装的鬼魂,紧紧攥着一根粉色跳绳,在满车厢的脚和腿之间艰难地维持着平衡,表情既惶恐又带着一种新奇的、被“安排”的茫然。
列车抵达南城CBD站。汹涌的人潮开始往外挤。姜眠手腕一抖,缚灵索微微收紧。那执念鬼像被无形的线提溜起来,踉跄着跟着她的脚步往外走。
出闸机时,姜眠特意放慢脚步。那执念鬼被她牵引着,几乎是飘着穿过闸机口。就在路过闸机右侧第三个打卡机时,姜眠手腕猛地一抖,缚灵索带着一股柔和的力道,将那鬼魂往打卡机方向一推!
“嘀——”
一声清脆的电子音响起。打卡机屏幕亮了一下,显示出一个模糊不清、仿佛信号不良的工号和姓名,随即恢复正常。
那一瞬间,执念鬼空洞的眼睛里,猛地爆发出一种难以置信的、近乎狂喜的光芒!他僵硬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他腰间的缚灵索Air也自动松开,缩回姜眠袖中。
“好了,心愿已了,尘归尘土归土,赶紧下去报道排队喝汤吧!”姜眠冲他摆摆手,转身就要汇入出站的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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