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听起来不错。”姜眠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她抬起头,直视周凛锐利的眼睛,“不过,‘高度自主权’…能有多高?比如,我查到某些线索,需要去一些…‘非官方’认可的地方(指鬼市甚至地府),或者动用一些…‘特殊’渠道(指地府关系),你们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周凛眼神微凝,显然听出了姜眠的弦外之音。他沉默了几秒,缓缓道:“只要目标明确,行动结果符合国家利益(铲除危害性邪祟),过程…可以灵活。异管司看中的是结果,以及顾问本身的价值。至于手段…只要不触及底线(滥杀、勾结邪魔),我们尊重专业人士的判断。”
这个回答,相当有弹性,也相当模糊。但姜眠听懂了其中的潜台词——在可控范围内,默许她的“野路子”。
“津贴…多少?”姜眠话锋一转,问了个极其务实的问题,脸上露出市侩的表情。
周凛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抽动了一下:“每月固定津贴五十万。单次任务奖金视难度和贡献,五十万起步,上不封顶。消耗报销…没有上限。”
嘶…
连陆沉舟都忍不住挑了下眉。这待遇,对于一个“顾问”来说,简直优厚得离谱!异管司为了招揽她,真是不惜血本!
姜眠眼睛明显亮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惫懒的样子,摸了摸下巴:“听着还行…不过,这么大的事,总得让我考虑考虑吧?万一签了卖身契,回头发现你们内部有‘内鬼’(指可能存在的邪祟内应),或者派我去填炮灰,我找谁说理去?”
“理解。徽章你先收着。”周凛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那枚银色顾问徽章放在了小方桌上,推到姜眠面前。“这是权限凭证,也是通讯器。激活后即可使用,绑定身份信息。在你正式签署协议前,它只具备基础的通讯和C级信息查询功能。算是…我们的诚意。你有足够的时间考虑。”
他顿了顿,补充道:“至于安全…异管司内部有严格的审查和反制机制。若真发现内部问题,清除蛀虫,亦是我们的职责。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姜眠看着桌上那枚流转着淡蓝光晕的徽章,又看看周凛那张写满“真诚”和“公事公办”的冷峻脸庞,最终,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只是伸手将那枚徽章拿了起来。入手微凉,带着金属的质感,那颗深蓝色晶石内仿佛蕴含着某种能量。
“行吧,东西我收了。考虑好了联系你。”她将徽章随手塞进裤兜,动作随意得像揣了块石头。
周凛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合上那个装着“慰问品”的银色保温箱,推到姜眠面前:“这些,请务必收下。尽快恢复状态。葬骨坡的线索…我们等你的消息。”
“等等!”一直没说话的陆沉舟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周组长,关于昨夜那个影傀,以及它背后的‘影主’…异管司的数据库里,可有更详细的资料?”
周凛的目光转向陆沉舟,锐利依旧:“陆总,影主及其爪牙‘影傀’,是近年来异常活跃且极度危险的邪祟组织。其首领‘影主’行踪诡秘,能力未知,目的不明。根据目前掌握的信息,该组织极度擅长隐匿、操控低阶邪物、以及使用各种失传的阴毒邪术(如魇祷)。它们似乎对拥有特殊体质(如你的至阳玄魄体)或强大灵力的人格外‘关注’。”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警告:“陆总,你的体质,是巨大的优势,也是致命的靶子。昨夜若非姜顾问及时绘制护身符,你现在恐怕…请务必谨慎。异管司会加强对你及陆氏核心产业的监控等级。”
陆沉舟眼神微沉,点了点头,没再追问。影主…这个如同附骨之疽的名字,再次沉甸甸地压上心头。
“告辞。”周凛不再多言,对陈星使了个眼色。
陈星虽然万分不舍地将目光从姜眠的背包和陆沉舟的胸口移开,但还是乖乖地跟着周凛转身离开。
房门关上,狭小的出租屋内再次只剩下姜眠和陆沉舟两人,以及那挥之不去的、高科技“补品”的冰冷气息。
姜眠疲惫地瘫坐在那张破旧的折叠椅上,后背依旧能感受到背包里阎王令那微弱却持续的冰冷震动,仿佛在无声地提醒着她那个更深的漩涡。她掏出那枚银色顾问徽章,在指尖无意识地转动着,眼神复杂。
陆沉舟走到桌边,默默打开那个银色保温箱,取出一支散发着微弱蓝光的“灵源修复合剂”,拔掉凝胶管塞,递到姜眠面前。
“喝了它。”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姜眠抬眸,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那里没有了平日的冷硬和倨傲,只剩下一种经历生死后的疲惫,和一种…她从未在他眼中看到过的复杂情绪。有感激,有后怕,有对她状态的担忧,甚至…还有一丝隐藏很深的、因自己成为“靶子”而起的焦躁和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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