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耳刻,”谟涅摩绪涅望着眼前发丝凌乱、衣袍染尘的喀耳刻,声音里浸满了难以掩饰的担忧,指尖因紧张而微微蜷起,“你这是……怎么了?”
喀耳刻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穿透混沌的耳鸣传来,费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视线在模糊的光影中聚焦了许久,才看清谟涅摩绪涅焦灼的面容。
她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喉间涌上一阵腥甜,却还是强撑着扯出一抹比哭更难看的微笑,气息微弱得像风中残烛:“……谟涅摩绪涅……姑婆…”
站在一旁的忒弥斯心头猛地一沉,那股不祥的预感如藤蔓般瞬间缠紧了心脏。
喀耳刻此刻的狼狈绝非寻常,她身上残留的神力波动紊乱而破碎。
“喀耳刻!”忒弥斯上前一步,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塔纳托斯他……他到底想做什么?”
谟涅摩绪涅的心也跟着揪紧,一种更深沉的不安在她胸腔里翻涌。
作为掌管记忆的神明,她是这世间少数未被法则抹去那段禁忌过往的存在,那些被多数神明遗忘的碎片,仍静静沉在她意识的深海里。
可这份“特殊”从未让她安心——法则早已在她灵魂深处刻下禁令,关于某些真相,她连一个字都不能吐露,否则迎接她的便是即刻降临的湮灭。
甚至有一些记忆,如同被层层迷雾包裹的孤岛,即便属于她自身,也需耗费极大的神力去探寻,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刻意阻挠着她触碰核心。
此刻看着喀耳刻摇摇欲坠的模样,她能隐约感觉到,那些被禁锢的记忆正在冰层下躁动,似乎有什么足以颠覆一切的秘密,正随着塔纳托斯的异动,一点点冲破封印。
可她只能咬紧牙关,将到了嘴边的猜测死死咽回腹中,眼底掠过一丝痛苦的挣扎。
“塔纳托斯疯了,”喀耳刻的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悲哀,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砸在谟涅摩绪涅和忒弥斯心上,“他居然……打算用轮回去威胁法则。”
啥玩意?
谟涅摩绪涅和忒弥斯几乎是同时愣住,随即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瞬间明白了这短短一句话里藏着的滔天危机。
轮回是维系生死秩序的根基,是法则最不容触碰的逆鳞,用它来威胁法则?
这无异于以卵击石,不,是要拖着整个神界乃至三界一起玉石俱焚!
大地神殿内,气氛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
赫柏静立在花园中央,裙摆拂过青翠的草叶,却带不起半分生机。
她脸色苍白,指尖微微颤抖,显然也听到了外面传来的风声。
盖亚站在不远处,目光沉沉地望着天际,眉宇间满是忧虑。
她转向身侧的尼克斯,声音里带着最后一丝挣扎:“尼克斯,你确定吗?非要用无间之约不可?”
那该死的契约,一旦缔结,便是以诸神本源为咒,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盖亚从心底里抗拒,她宁愿相信还有别的出路。
尼克斯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语气里是难以言说的沉重:“大姐,现在……真的只有这个办法了。”
她又何尝想用?
可塔纳托斯的布局早在几万年前就已开始,那些深埋的暗线、布下的棋子,早已盘根错节。
即便她此刻回去,试图扭转局面,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她伤害严重,失了民心,冥神对她的警惕与日俱增,如今她孤注一掷,谁也拦不住那匹脱缰的野马了。
赫柏伫立在花园中央,周身的神力开始剧烈波动,那是她深埋心底、带着最刺骨疼痛的力量,此刻正顺着血脉逆流而上,几乎要将她的神格撕裂。
意识像被投入漩涡的枯叶,一点点沉入混沌,耳边的风声、草木的低语都渐渐远去,只剩下一阵清晰得令人心悸的婴儿啼哭,尖锐而脆弱,仿佛穿透了时空的壁垒。
视线里的光影扭曲、重组,最终定格在一片斑驳的石墙前——那是一座废弃的神殿,廊柱倾颓,蛛网蒙尘,唯有几缕阳光从破损的穹顶漏下,在地面投下破碎的光斑。
一个约莫七岁的孩童背对着她,身形单薄,却挺得笔直。
他穿着不合身的旧袍,袖口磨得发白,怀里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襁褓,那微弱的啼哭正是从襁褓中传来。
“这是……”赫柏的呼吸骤然停滞,神力在体内猛地一滞。
她认出来了。
那孩童转过身来,眉眼间已有了日后冷冽的轮廓,只是此刻那双眸子里没有冰封的寒意,只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静,甚至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措。而他怀里抱着的婴儿,小脸皱巴巴的,正闭着眼睛哭闹,小小的手攥着孩童的衣襟,依赖得紧。
是年幼时的塔纳托斯和修普诺斯。
她竟回到了双生子刚出生的时刻。
赫柏心头涌上复杂的滋味。
她记得,尼克斯生下的孩子们,都是由年长的兄长照料,塔纳托斯便是如此,早早便承担起照看弟弟妹妹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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