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等你们的神力足以触碰世界的骨架时，我再与你们细谈。”
“而正因为生命神格过于庞大，诞生条件又苛刻到近乎无解，法则便像是一位谨慎的园丁，”
盖亚的指尖在空中虚虚一划，仿佛在分割无形的光，“祂私心地将这枚完整的神格敲成了无数碎片。这些碎片落入世界的各个角落，各自吸附着不同的法则气息，最终化作了一个个独立的本源——就像一棵树，主干难以长成，便先让无数枝条各自扎根，开出不同的花。”
赫柏眨了眨眼，银铃般的声音里满是茫然：“可生命本就是一体的，这样拆分难道不会乱套吗？”
“生命的奇妙便在于此。”盖亚的嘴角泛起一丝极淡的笑意，“它衍生出的派系繁杂如星：有珀耳塞福涅掌管的种子，有得墨忒尔的谷物丰产，有赫拉的婚姻繁殖……这些派系看似各成一派，却又像藤蔓般相互缠绕——种子需要土壤滋养，情爱会催生新的生命，丰产则让族群延续。”
“它们彼此吸引又各自独立，便孕育出了众多生命侧的本源神。”
她话锋一转，语气添了几分凝重：“但也正因如此，出现了‘虚假的本源神’。”
“有些神明看似执掌着生命的某一环，实则只是依附于这些碎片神格而生，并未真正触及本源的核心，就像寄生在枝桠上的菟丝子，看似繁茂，却离主干很远。”
赫柏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
可法则为什么要这么做？
祂明明那么需要轮回运转——轮回要靠生命的诞生与消亡来推动，就像车轮需要辐条支撑。
把生命神格拆成碎片，岂不是让真正的生命之神再也没机会诞生？这样一来，轮回的根基不就不稳了吗？
就像把一块完整的镜子敲碎，再想拼回原样难如登天。法则既然渴求生命轮回不息，为何要做这种自相矛盾的事？
盖亚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叩击着，仿佛在丈量大地深处与冥界之间的距离，声音里带着一种洞悉古今的沉稳：“至于你们好奇的，为何那对双生子能得法则亲自向众神宣告存在——追根溯源，终究是因安提戈诺斯而起。”
“你们或许不知，冥界的疆界之上，大地的根系之下，存在着一片广袤到令人心悸的空白空间。”
“那片地带既不属于冥界的阴冷管辖，也不被大地的生机滋养，像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亿万年来只有五条冥界的河流在其间蜿蜒，河神们也只敢占据沿岸极小的一部分疆域，其余的无尽虚空，连最胆大的冥府鬼怪都不敢踏足。”
“而安提戈诺斯的诞生，恰恰填补了这片空缺。”盖亚的语气里多了几分郑重，“他的神格与这片空白空间产生了奇妙的共鸣，仿佛天生便是为了镇守此地而生，让冥界与大地的连接不再有断层，就像给两道裂缝间架起了一座稳固的桥梁。世界法则最是偏爱这种‘补全’，自然要向众神宣告这份功绩。”
她顿了顿，看向侧耳倾听的众神，继续解释道：“说起来，安提戈诺斯本应直接晋升为主神。毕竟能补全世界结构的神明，功绩足以匹配主神之位。”
“只可惜时机不巧——就在他诞生前不久，世界刚刚晋升了一位原始神，整个世界的本源之力都还处于恢复期，像个刚大病初愈的人，实在没有多余的神力去支撑一场主神晋升仪式。”
尼克斯听到这里，指尖捻着垂落的发丝轻轻缠绕，接口道：“原始神的晋升对世界本源的消耗极大，法则需要时间来温养恢复。”
“正是如此。”盖亚点头赞同，“不过你们也无需多虑，这只是暂时的。等世界本源恢复过来，积蓄的神力足以支撑晋升时，法则自会给予安提戈诺斯应得的主神之位。”
”到那时，冥界、大地与那片空白空间的连接将更加稳固，或许还会催生出新的秩序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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