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头沙狼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伏在血泊中,残肢断骸随处可见。而站在尸堆中央的那个年轻人,虽然衣衫破碎染血,气息略显不稳,但身形依旧挺拔如松,手中那柄黝黑的长刀还在滴着狼血,眼神锐利得如同荒漠中的鹰隼,正冷冷地注视着他们。
为首的高大汉子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惊诧,他扫视着狼藉的战场,又看向浑身浴血却煞气凛然的林越,沉声开口,声音沙哑而带着明显的质问:
“小子,你是什么人?竟敢在这里杀我‘沙盗谷’的沙狼?!”他的语气不善,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审视。虽然惊讶于林越的实力,但己方人多势众,又有控制狼群的手段,底气十足。
林越缓缓直起身,横刀并未归鞘,刀尖斜指地面,血珠顺着刀锋滑落。他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对方耳中:
“你们的狼?无缘无故驱使狼群围攻于我,反倒怪起我杀狼来了?沙盗谷行事,便是这般霸道无理?”
“哼!”高大汉子身旁一个身形瘦小的沙盗冷哼一声,“蚀原的规矩,弱肉强食!你闯进我们的猎场,惊扰了我们的狼群,它们攻击你,天经地义!反倒是你,杀我们这么多宝贵的沙狼,这笔账,怎么算?”
“弱肉强食?好个规矩!”林越眼神更冷,“那现在,我比你们的狼强,杀了它们,也是天经地义!怎么?你们想替这些畜生出头?”
“放肆!”高大汉子脸色一沉,林越强硬的态度让他有些下不来台,眼中凶光一闪,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弯刀柄上。他身后的沙盗们也纷纷握紧武器,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火药味弥漫。
林越体内灰白灵力悄然加速运转,铁棘掌的劲力也在掌心凝聚。他不想在此刻与这群地头蛇彻底翻脸,但若对方执意动手,他也不介意再添几条人命!
就在冲突一触即发之际,林越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沙盗谷……‘沙狐’胡七,‘秃鹫’沙摩,可还安好?”
此言一出,高大汉子和他身后的沙盗们都是一愣!按在刀柄上的手也下意识地松了松。
“你……你认识我们大当家和二当家?”高大汉子惊疑不定地上下打量着林越,眼神中的敌意稍减,但警惕更浓。一个能叫出他们头领名号的外来人,还如此年轻又如此凶悍,由不得他们不重视。
“谈不上认识,有过一面之缘罢了。”林越淡淡道,收起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但依旧保持着警惕。
高大汉子眼神闪烁,显然在飞快地权衡利弊。眼前这小子实力强横,又认识头领,来历不明。强行拿下,己方恐怕也要付出不小代价。不如……
他略一沉吟,语气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
“既然你认识我们大当家,那这事就更不能这么算了!杀了我们这么多沙狼,必须有个交代!跟我们回谷里一趟!是非曲直,自有大当家定夺!是赔是罚,也由大当家说了算!”
他身后的沙盗们立刻隐隐形成半包围的态势,显然打定主意要带林越回去。
林越心中念头急转。他本就迷失方向,急需找人问路。这沙盗谷虽然凶险,但确实是个“有人”的地方。上次在黑风堡与胡七、沙摩相遇,双方虽未深交,但也无直接冲突,甚至还隐隐有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去一趟,或许能问到路线。
至于所谓的“交代”……林越瞥了一眼满地的狼尸,心中冷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好。”林越干脆利落地收刀归鞘,动作干净利落,仿佛刚才的搏杀只是热身。“带路。”
他的爽快反而让高大汉子微微一怔,随即深深看了林越一眼,挥手道:“算你识相!跟我们走!”他转身对同伴打了个手势,一行人立刻变换队形,隐隐将林越“护卫”(实为监视)在中间。
高大汉子再次吹响那奇特的哨音,短促几声后,远处石林后传来几声狼嚎回应。显然,狼群并未走远,依旧在附近跟随。
林越面无表情,任由沙盗们引路。他步履沉稳,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周围荒凉的景色,实则将路线和这些沙盗的站位、习惯暗暗记在心里,但他面上丝毫未显。
沙盗谷……一行人沉默地行进在荒芜的黑风蚀原上,朝着未知的目的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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