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感觉不到双脚的存在。
长公主皱眉：“你还想撑多久？刚才那药量足以放倒一头牛，你怎么还能说话？”
薛明蕙低头看手，指尖已泛出青紫。
“我撑不了多久。”她说，“但只要谢珩未进喜堂，我就不能倒。”
她望向窗外，天色已黑。明日便是大婚之日。
她知道，真正的杀局，才刚刚开始。
长公主忽然转身朝门口走去。
“您要去哪儿？”春桃急问。
“去砸佛堂的香炉。”她头也不回，“既然毒不在酒里，而在杯沿……定有人要提前布置。我会令所有靠近喜堂之人脱鞋查验，手指逐一检查。”
她顿了顿：“还有，告诉厨房，所有器皿进堂前，必须用滚水烫过三遍。”
春桃惊喜：“您信她了？”
长公主未答。她站在门口，背影僵硬。
片刻后，才低声开口：“我不是信她。我只是，不能冒这个险。”
说完，她离去。
屋内只剩薛明蕙与春桃。
她倚墙而坐，呼吸渐缓。她从怀中摸出那块碎玉，紧紧攥在掌心。
门外再有响动。
她以为是长公主归来。门一开，却是个小丫鬟，手中捧着漆盘，上覆红布。
“夫人说，新妇该试嫁衣了。”丫鬟低声道，“请您换上。”
薛明蕙望着那红布，未动。
春桃挡在她身前：“我们未接到命令，不能接此物。”
丫鬟不动：“夫人说了，不换不行。”
气氛陡然紧绷。
薛明蕙缓缓抬手，轻轻拉了拉春桃的袖子。
春桃回头，对上她的眼神，顿时明白。
她咬牙上前，掀开红布。
下面不是嫁衣。
是一套大红寿衣，袖口绣着白边，领口搁着一方帕子，散发出淡淡苦杏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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