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瞳。”
“到！”
冰瞳一个激灵，下意识地立正站好，像个等待长官训话的士兵。
苏晨的声音平淡传来，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魔力。
“前方三十米，那个左臂是火焰喷射器的改造人，代号‘烤炉’，他右侧腰腹部第三块装甲板下方，是他能量转换器的散热口，也是他唯一的弱点。”
冰瞳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已经下意识地将这段话用标准的战术术语，大声喊了出来。
“神盾局注意！目标‘烤炉’！攻击其右腰第三装甲板！”
正在与“烤炉”缠斗的两名神盾局特工一愣，虽然满心疑惑，但出于军人的天职，还是下意识地执行了指令。
其中一人用盾牌死死顶住火焰喷射，另一人手中的高周波匕首，精准地刺向了冰瞳所说的位置。
噗嗤！
一声轻响。
那块看起来坚不可摧的装甲板，竟然应声而碎！
匕首毫无阻碍地捅了进去。
“吼！”
“烤炉”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他那巨大的身体疯狂地颤抖起来，左臂的火焰喷射器瞬间失控，喷出的火焰不再是直线，而是像烟花一样四处乱射，甚至点燃了他自己。
轰！
一声剧烈的爆炸，“烤炉”整个身体都被炸成了漫天飞舞的零件。
“有效！真的有效！”
神盾局的队员们，发出了惊喜的吼声。
他们看向冰瞳，又顺着冰瞳的目光，看向那个坐在石头上，从容的男人，眼神彻底变了。
恐惧、敬畏、难以置信！
如果说第一次是巧合，那第二次，第三次呢？
“左前方，那个用链锯剑的，代号‘屠夫’，他后颈的神经束接口没有加装防护层。”
“右翼，那个扛着加特林的，他武器的弹药供给带，与机体的连接处，用的是民用标准接口，无法承受高强度震动。”
“……”
苏晨的声音，就像是死神的判决书，一道接着一道，清晰地在战场上响起。
冰瞳已经彻底化身为一台没有感情的复读机，将苏晨的话，一字不差地传达给神盾局的每一个人。
而神盾局的特工们，也从最初的将信将疑，变成了彻底的狂热执行。
战局，呈现出了一边倒的屠杀！
原本在他们眼中坚不可摧、悍不畏死的改造人，此刻仿佛变成了一个个毫无防备的靶子，浑身上下都是破绽。
每一次针对性的攻击，都能造成最致命的打击。
霜星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她引以为傲的指挥能力、战斗素养，在那个男人面前，简直就像是小孩子的过家家。
他甚至都不需要亲自动手。
他只是坐在那里，用眼睛“看”，然后动动嘴皮子。
一场足以让他们全军覆没的绝境死局，就被这样轻而易举地，瓦解了。
他不是在指挥战斗。
他是在给一群失控的机器，做一场精妙绝伦的、外科手术式的拆解！
就在这时，最后几名改造人眼看大势已去，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竟是放弃了神盾局，转而疯了一般地冲向了坐在一旁的苏晨。
擒贼先擒王！
“苏先生小心！”秦玥发出一声惊呼。
霜星的也紧张得心悬了起来。
然而，苏晨依旧坐在那里，动都没动。
他只是抬起眼皮，看着那几个冲来的改造人，嘲弄地笑了笑。
屈指，轻弹。
嗖！嗖！嗖！
三道微不可察的银光，如同鬼魅一般，从他指尖飞出。
冲在最前面的改造人，他那只由特种合金打造的机械臂，正高高举起，准备砸下。
银光一闪而没。
他的手臂，瞬间僵在了半空中，组成手臂的数百个精密零件，像是失去了指令，开始疯狂地互相排斥、扭曲、变形。
刺啦一声，整条手臂从内部爆开，散落一地。
第二个改造人，胸口的能量炮已经亮起了红光。
银光没入炮口。
那积聚的能量，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瞬间倒灌而回。
轰！
他整个胸膛，被自己的能量炮，炸成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第三个改造人，他奔跑的双腿……骤然停下，然后以一种违反了物理学定律的角度，向后对折，巨大的身体轰然跪倒在地，就在苏晨面前不远处。
全场寂静无声。
剩下的改造人，像是见了鬼一样，丢下武器，连滚带爬地逃回了丛林深处，再也不敢回头。
-
战斗，结束了。
神盾局的队员们，一个个瘫坐在地，看着满地的钢铁残骸，又看看那个缓缓从石头上站起的男人，喉咙发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霜星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震惊，缓步走到苏晨面前。
她从战术口袋里掏出一枚闪烁着蓝光的军用数据芯片，没有多说一个字，直接扔给了苏晨。
苏晨随手接住，看都没看，揣进了兜里。
“合作愉快。”他笑了笑，转身就准备带着人离开。
“等一下。”
霜星叫住了他。
她看着苏晨的背影，那双湛蓝的眸子里，眼神复杂，其中有震撼、不甘、好奇，但更多的是恐惧。
她一字一顿地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头许久的问题。
“你……究竟是医生，还是魔鬼？”
苏晨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他只是留下了一句让霜星遍体生寒的话。
“在我的手术台上，他们没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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