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人用生硬的官话，夹杂着丰富的手势，激动地说道：“英雄！多谢！你们……杀了妖怪！救了我们！”
其他牧民也纷纷附和，向韩厉等人投去崇敬的目光。
他并没有点破真相，面对牧民们的感谢，他只是沉稳地点了点头，脸上挤出一丝疲惫而谦逊的表情，说道：
“除魔卫道，分内之事，不必言谢。眼下还是赶紧救治伤员，清理营地要紧。”
他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巧妙地引导了牧民的误解，将这份斩杀强大妖物的功劳和声望，暂时揽在了自己团队的头上。
他的手下，包括冷月，虽然心中也存有疑虑，但见首领如此，也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开始协助牧民们救助伤者，收拾残局。
周平乐得清闲，混在人群中，看着韩厉接受着本不属于他的赞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心中暗道：“这韩厉，倒是会顺水推舟。”
营地经过一番艰难的收拾，总算恢复了基本的秩序。
天色大亮，草原的日出壮阔而苍凉，驱散了夜的寒意，也暂时掩盖了昨夜的惨烈。
补充了马匹和食物清水后，韩厉一行人再次上路了。
这一次，周平也分到了一匹属于自己的马，总算不必再与冷月同乘，行动自由了不少。
冷月依旧负责看管他，两人并辔而行，跟在队伍稍后的位置。
草原清晨的风带着凉意，吹动着两人的衣袂。
沉默地行进了一段后，冷月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清晰的疑惑：
“昨夜混战之时，你一直躲在旁边……有没有注意到，最后究竟是谁出手，斩杀了那砂石巨犀？”
她秀眉微蹙，显然这个问题在她心中盘桓已久。
周平闻言，脸上立刻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我当时吓都吓死了，抱着头躲在石头后面，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哪还有胆子探头看啊？就听见一声巨响，然后那大家伙就倒下了……谢天谢地！”
冷月思考着他的话，眉头皱得更紧：
“那就奇怪了……能一刀将那种妖物斩杀的，绝对是顶尖的高手。这样的人，肯定就在我们当时在场的人当中。”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周平，带着一丝审视，“难不成……是你？”
周平立刻叫起屈来，语气夸张：“我的冷月姑娘！你都说‘难不成’了，你自己信吗？我要有那本事，还能被你们捆了一路，跟个粽子似的？”
冷月看着他这副“窝囊”样，再想想他这一路上的表现，也确实无法将他和那惊天一刀联系起来。
她轻轻“啧”了一声，有些烦躁地移开目光，低声自语：“也是……”
她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投向前方韩厉等五人的背影，眼神充满了探究与不解，喃喃道：
“那一道刀气，凌厉、凝聚、快得不可思议……完全不像是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的路数。那……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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