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斜照,院中石桌上的茶汤还冒着热气。
二婶王琳娇眼睛亮晶晶地打量着沐阳公主,越看越是欢喜,突然一拍大腿:哎呀亲家公!本该是我们登门拜访的,这还劳您亲自跑一趟,您可千万别见怪啊!
元康帝正坐在小马扎上,闻言差点被茶水呛到。
意味深长地瞥了眼自家女儿——只见沐阳公主耳尖通红,手里的折扇都快捏变形了。
好说,好说。皇上忍着笑,指了指正在枣树下蹦跶的幺妹,今日主要是受这丫头的邀,特来尝尝传说中的周家鸡蛋灌饼
哎呦喂!王琳娇顿时眉开眼笑,一把拽起旁边发愣的大妹,那太容易了,巧灵!快去帮你爹和面!记得多磕几个鸡蛋!
王琳娇拽着闺女,风风火火冲进厨房,留下院中三人面面相觑。
沐阳公主攥着衣角,声音细若蚊呐:父皇......
元康帝捧着茶盏,眼中含笑:叫爹。
公主一时语塞。
二十年叫惯了,这声竟卡在喉咙里。
她红着脸拽过周平:你来说!这提亲的事......
周平一脸无辜:我离京多时,哪知家中......
我知道!正在跳皮筋的幺妹突然插嘴,上个月姐姐来帮大哥收拾行装时,被娘撞见了!
她蹦跳着比划:娘说姐姐比画上的仙女还俊,催着大哥赶紧......
周沫沫!沐阳公主耳尖滴血似地红,本宫何时陪你哥收拾衣服了?”
元康帝一脸看热闹的样子冲着公主说:“对啊,你什么时候还陪周平收拾衣服了?你俩关系都如此亲近了吗?”
“不是,父皇,你听……”
“叫爹。”
“爹,你听我解释,真没有这事。”
“有,就中秋前,我哥要去司乐府排练前的事。”周沫沫一边跳绳一边搅和着。
公主急得直跺脚,仔细想了想,突然想起那日偶然瞥见的那条花花绿绿的裤衩子,脸上更是烧得厉害:那日只是顺路......
顺路?元康帝挑眉,从皇宫到周家,一个城东一个城西......
公主羞恼地拽住父亲衣袖,您再取笑儿臣......
咚咚咚——
一句话都插不上的周平听到敲门声,快步拉开院门,却见香凝一袭素衣立在阶前。
晚风拂过她鬓边碎发,两人四目相对,一时竟都忘了言语。
周郎...香凝朱唇轻颤,泪珠儿在眼眶里直打转,含泪的杏眸在暮色中格外明亮。
一旁的春泥实在看不下去,叉腰嗔道:好个没良心的!我们姑娘大老远跑来,就让我们在门口喝风不成?
周平这才如梦初醒,慌忙侧身让路:快请进!
香凝低头跨过门槛时,一滴泪终于落下,正砸在周平来不及收回的靴尖上。
香凝刚踏入院门,目光便与元康帝和沐阳公主对上。
虽曾在宫中献舞,但相隔甚远,香凝从未看清过天家父女的真容,此刻只当是周家贵客。
叨扰了。香凝微微欠身,声音如清泉击石。
春泥却叉着腰,眼睛在元康帝和沐阳公主身上转了一圈:难怪拦着不让进,原来是有贵客——
春泥!周平急忙打断,额头沁出细汗,快请坐。
香凝优雅落座,春泥侍立身后。沐阳公主盯着香凝发间那支珊瑚钗,眼中寒光乍现:周平,她是谁啊,凭什么跟我们坐一张桌子?
周平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倒是春泥忍不住呛声。
你以为自己是公主吗?我们凭什么不能——
住口!香凝轻斥,随即向沐阳公主致歉,姑娘莫怪,我们不知府上有客。
她起身欲离:我们只是听闻周郎在东南遇险,眼下既见周郎平安,我们便告辞了。
元康帝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抬手示意:既是有缘,不妨同坐。
香凝犹豫片刻,终是重新落座。
院中一时寂静,只余枣叶沙沙作响。
周平夹在中间,后背已然湿透——左边是目光如刀的公主,右边是温柔似水的香凝,而上首......
那位执掌天下的黄老爷,正悠哉品茶,仿佛在看一出好戏。
院中的空气凝固了。
周平正欲开口打破沉默,突然感到桌下一只纤纤玉手以迅雷之势狠狠拧住他的大腿。
他倒吸一口凉气,面上却强撑笑意,冲着香凝:你怎知我回来了?
香凝朱唇轻启,却被春泥抢了话头:我家姑娘可不像某些薄情郎,听闻死讯便要去东南寻人,如今人活着回来却连个信儿都不递!
春泥!香凝蹙眉轻斥,转而温声道:是王胄告知的。
周平干笑两声:王胄怎没一同...
我们都来了,总得有人在霓裳院看着吧。春泥翻了个白眼。
话音未落,周平腿上又挨了一记狠掐。
他强忍疼痛,脸上挂着干瘪的笑,颤抖着手为沐阳公主斟茶,却见公主凤目含霜,那眼神分明在说:
本宫赐你的黄金,都用来买她头上的簪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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