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血,一队官兵自东南方向浩浩荡荡而来,铁甲映着残阳,似一条蛰伏的黑龙蜿蜒前行。
队伍中央,十余辆马车整齐排列,车板被沉重的大箱子压得吱呀作响。
最前方,一辆特制囚车尤为瞩目,玄铁打造的栏杆泛着冷光,幽骸被封印其中,周身萦绕着诡异黑雾,似在无声地咆哮。
其后,一排排囚车中,黄瑜文、左怀仁等东南各级官员垂头丧气,昔日的威严早已荡然无存。
队伍一侧,小渔策马靠近胡宪林,眼中满是疑惑:“胡大人,您当真觉得在囚车上动手脚的不是黄瑜文?”
胡宪林轻抚胡须,目光深邃:“他没有理由。”
小渔微微皱眉,仍是不解。
周平见状,解释道:“当时所有不利于黄瑜文的证据都已毁于一旦,他实在没必要利用海妖毁掉我的尸体。
其一,他不可能预知我会复活;其二,这对他毫无益处,反而会将更多怀疑引到自己身上。”
胡宪林颔首:“没错,起初我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现在看来,还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控这一切,黄瑜文也不过是枚棋子罢了。”
“杜明远。”小渔脱口而出。
“很有可能。”周平神色凝重,“可至今,我们连杜明远的真实身份都一无所知。”
“黄瑜文父子应该知道吧?”小渔猜测道。
胡宪林摇摇头:“或许知道,却故意不说。”
“也许是不敢说。”周平补充道。
“不说,他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说了,恐怕性命难保。”胡宪林轻叹。
小渔面露震惊:“那得是怎样厉害的人物啊,黄瑜文可是堂堂二品大员!”
胡宪林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咱们前方可是京城,那里权力熏天的大人物,不在少数。”
“胡大人,有个细节您注意到了吗?”周平突然开口。
“你是说幽骸?”胡宪林挑眉。
周平点头:“为何那人释放了其他海妖,却唯独没动幽骸的囚车?”
胡宪林沉思片刻:“他释放海妖的目的是毁你的尸体。而留下幽骸,只有一种解释……”
“幽骸还有更大的用处!”周平神色一凛。
胡宪林望向京城方向,目光中透着忧虑:“你说,咱们将幽骸押往京城,这决定到底对不对?”
周平苦笑着摇头:“我总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自己是个提线木偶,所做的一切,都在那神秘人的算计之中。”
“包括平定海妖之乱?”胡宪林追问。
周平再次点头:“我听说,最初是大齐有人卖给海妖一批武器,它们才有胆子造反……”
“幕后之人,一定藏在京城。这次回京,怕是凶多吉少。”胡宪林神色凝重。
周平却突然笑了:“也未必。”
“为何?”
“我回京后,继续当我的小捕快,这些操心的大事,还是交给你们这些大人物吧。”周平语气轻松。
胡宪林笑道:“这次东南之行,你平海妖、破舞弊,还挖出了公西子未找到的盐税账本,皇上定会委以重任。”
“算了吧,我都死过一回了。好处您去领,我只想赋闲在家,过几天清闲日子。”周平摆摆手。
胡宪林感慨道:“若世人都如你这般洒脱就好了。只可惜,人在这世间,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从心所欲。”
等周平赶到家时,已是傍晚,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一走就是几个月,别说,还真有些想念。
站在自家门前,周平差点没笑出声。
大门上贴着歪歪扭扭的白纸对联,上联魂归地府府字还写错了;门楣上挂着的招魂幡被风吹得缠成了麻花,底下拴着的铜铃早不知被哪个顽童顺走了。
咳咳...他憋着笑敲门,刻意压低声音,把喉咙里的笑意都揉进腔调里:有人在家吗?
没人!二婶王琳娇的嗓门隔着院墙都能震落枣树叶子。
周平肩膀直抖:这不是有人应声嘛,快开门。
你谁啊?二婶的脚步声咚咚逼近门边。
我是周平好友,特来吊唁。周平把脸贴在门缝上,您就是周平常挂嘴边的二婶吧?他说您腌的酱黄瓜最是爽口...
滚滚滚!门板突然被踹得直颤,那没良心的小王八蛋也配提老娘的酱菜?活着时不回家,死了倒招来些狐朋狗友!
这时传来周德志的咳嗽声:琳娇,开门吧,别...别怠慢了客人。声音哑得像被炭火烤过。
门闩刚响,周平就迫不及待把脑袋挤了进去。正对上二婶那张憔悴的脸。
啊——!!!二婶的尖叫惊飞了后院的老母鸡,鬼啊!!!
周平一个闪身窜进院子,顺手把带来的包袱往石桌上一撂:您瞧,鬼哪有影子?说着还故意踩了踩地上清晰的影子。
二婶却跟炸毛的猫似的蹦起来:好哇!现在鬼都会装影子了!抄起擀面杖就扑过来,敢冒充我家老大,看老娘不把你打出原形!
周平顿时慌了,源自骨子里的恐惧顿时遍布全身,掉头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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