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城县衙。
日上三竿,县令冯德才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待四名丫鬟伺候完穿衣、净面之后才慢悠悠地走到前厅。
前厅的八仙桌上,已经摆了四荤四素四样点心,师爷贾华早已候在一旁,见冯德才出来,连忙迎上去,满脸堆笑:“大人,您醒了,昨晚睡得可好?”
冯德才摆了摆手,忧国忧民地问道:“最近城里可有什么大事?”
贾华笑眯眯地回道:“回大人,一切安好,天下太平。百姓们都说大人治理有方,临海城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真是托了您的福啊!”
冯德才听了,不但脸上没有一点喜色,相反却袭上了满脸阴云。
“哎——贾师爷啊,你可知本官为何当了十年县令,始终未能升迁?”
贾华义愤填膺:“那是因为大人您刚正不阿,不屑与那些官员为伍。”
冯德才又是一叹,说道:“十年来,本官治下的临海城,从未出过什么大事,就是连个鸡鸣狗盗之辈都少之又少。每年考核,我的政绩都是最少的,年年都是丁等,焉能升迁啊!”
贾华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好像是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说道:“大人这是出淤泥而不染,是真正地为国为民,只要百姓安居乐业,宁愿自己受点委屈。”
冯德才点点头,好像遇到了知己,正要再问,师爷贾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压低声音道:“不过,昨日捕头赵大勇抓了个人,说是从京城来的捕快,奉旨给胡大人当参军的。”
“哦?”李德才挑了挑眉,冷笑一声,“一个捕快给胡大人当参军?真是可笑至极!拉出来,等等……多日前有听胡大人讲起,此人可叫周平?”
贾华寻思了一下,很明显是不知道,却非要咬着后槽牙说道:“此贼着实狡猾,什么都不说。”
“可有在身上搜出什么信物?”冯德才又问。
贾华赶紧摇摇头:“什么都没有,此人十分凶恶,当街打伤了十几个无辜百姓,若不是赵捕头带人及时赶到,恐怕会酿出大祸。”
冯德才猛地一拍桌子:“如此暴徒竟会出现在我的治下,真是岂有此理。贾师爷,速速将此贼带上公堂,本官要为民除害!”
贾华连忙摆手,一脸谄媚:“大人,您三天前才升过堂,这么勤勉,小心身体吃不消啊。”
冯德才一听,顿时挺直了腰板,义正言辞道:“为了百姓,别说三天一升堂,就是一天一升堂都是应该的!来人,升堂!”
县衙大堂上,冯德才端坐在高堂之上,周平被押了上来。冯德才眯着眼打量了一番,见周平衣着普通,心中更是不屑,冷冷道:“你就是那个自称奉旨给胡大人当参军的捕快?”
周平不卑不亢,拱手道:“正是。”
冯德才嗤笑一声:“一个捕快,也敢妄称参军?你可知道冒充朝廷命官是何等大罪?”
周平淡淡道:“大人若不信,大可派人去查。”
冯德才一拍惊堂木,厉声道:“放肆!本官问你话,你竟敢顶撞?来人,先打二十大板,让他长长记性!”
周平眉头一皱,正要开口,一旁的赵大勇已经迫不及待地走上前,狞笑道:“大人,这小子昨日还对我夫人出言不逊,今日正好一并教训!”
冯德才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哦?还有这等事?说来听听。”
赵大勇添油加醋地将昨日周平与赵夫人的冲突说了一遍,末了还愤愤道:“大人,这小子连我夫人都敢公然调戏,简直是无法无天!”
李德才听完,冷笑连连:“好一个狂妄之徒!来人,再加二十大板,杖刑伺候!”
两边衙役呼的一下围了上来。
周平冷冷一笑,声音洪亮道:“《齐律·断狱》中有云:诸应讯囚者,必先以情审察辞理,反复参验,犹未能决,事须讯问者,立案同判,然后拷讯。
冯大人,你身为县令,审案不问供词,不提证人,只听一面之词,妄图屈打成招,今日若对我用刑,便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冯德才一愣,手中的惊堂木悬在半空,脸色微微一变。他转头看向师爷贾华,低声问道:“贾师爷,律法中可有此条?”
贾华皱了皱眉,心中也有些拿不准,但为了讨好冯德才,他故作镇定地摇头道:“大人,此人分明是在胡言乱语,律法中哪有这等规定?他不过是想吓唬大人罢了。”
赵大勇也连忙附和:“是啊大人,这小子狡猾得很,分明是在编造律法,企图蒙混过关!”
冯德才听了,心中稍安,冷哼一声,指着周平道:“好你个刁民,竟敢编造律法来糊弄本官!来人,给我狠狠地打!”
周平却丝毫不慌,反而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冯大人,你身为县令,连大齐律法都不熟悉,还要问旁人,真是可笑!你若不信,大可派人去查《齐律·刑律·断狱》第三卷第十二条,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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