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药,原本就是绝密,运送时间和路线更是经过了详细的安排,知情人不超过三人。
第一个便是工部尚书潘子川,运送的时间和路线最终都是由他拍板的。
第二个则是军械司兼工程司主事欧阳成修,因为这些都是他来拟订的。
第三个就是神卫军大营,负责押运的军需官董仓,不过他已经在爆炸中身亡了,所以现在的嫌疑人就只有两个了。
工部尚书身为当朝一品大员,就算对他有所怀疑,也不会轻易动他,更何况他本人早已去大理寺配合过调查,首先排除了嫌疑。
而欧阳成修只是个六品主事,事发之后第一时间便被刑部给秘密抓走了。
虽然神卫军大营爆炸案皇上钦点大理寺查办,可不代表刑部不能抢功,只要以其它理由将主要嫌疑人抓捕,对外宣称顺带查出此案即可,这就是政治。
当然,这种伎俩大家心知肚明,可元康帝并不反感,相反还保持默许,只要能迅速查案,还能保证两派的势力均衡,元康帝倒是乐意得见。
因此,本案的另一个嫌犯欧阳成修此刻就关在刑部大牢内。
刑部衙门门口,六名带刀侍卫排成一排,愁眉苦脸地看着沐阳公主,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怎么回事?一个个好大的胆子,连公主的驾都敢拦着,不要狗命了!”刑部侍郎石敬谦从衙门里走了出来,侍卫们赶紧让开一条路,恭恭敬敬地站立在两侧。
石敬谦施礼道:“不知公主大驾,手下的唐突了,还望公主恕罪。”
“那你还不赶紧让开!”沐阳摆出了公主的气势,不过石敬谦似乎并不害怕。
“好的,只是不知公主来刑部衙门所为何事?”石敬谦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是来调查神卫军大营爆炸案的。”
石敬谦装出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可据微臣所知,此案皇上命大理寺查办,公主可有圣旨?再者,我这里是刑部,您就算想过问此案也应该去大理寺才对。”
石敬谦三言两语,怼得公主无言以对,毕竟人家说得句句在理。
周平站了出来,冷冷地看着石敬谦,道:“石大人,别来无恙啊?”
石敬谦早已认出周平,却装出一脸漠然:“你是何人?”
周平丝毫不感到意外,毕竟之前在与吏部侍郎公子秦水寿一案中,石敬谦就想要置周平于死地,若不是大太监陈得水及时到场,沐阳公主强行救人,恐怕周平早死在他手里了。
“在下周平。”
“周平?”石敬谦上下打量了一下,轻蔑地说道:“没听说过,时任何部官员?”
周平微微一笑:“县衙捕快。”
“捕快?哼,小小捕快也有与我说话的份?”
周平一愣问道:“难道是你我身份悬殊,我不配与你说话?”
石敬谦想起当初,因为这个周平让自己丢了那么大的脸面,气就不打一处来。
“既然清楚就闭上你的嘴,省的污了本官的耳朵!”石敬谦喝道。
周平冷笑:“既然如此,你也闭上你的嘴,可别污了公主的耳朵。”
沐阳公主何等聪明,噗嗤一笑,再也不搭理石敬谦,径直就往里面走。
石敬谦被周平这么一逼,再也不敢张嘴,只要他敢发声,就证明自己的身份至少与公主相近,便可治他一个大不敬之罪,那可是掉脑袋的重罪。
于是石敬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公主和周平大摇大摆地进了刑部衙门。
可刑部并不只有侍郎石敬谦,真正的BOSS是尚书杨约果。
果不其然,就在周平和公主要进入大牢时,杨约果才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杨约果,周平的记忆更加深刻。就在自己刚刚穿越的时候就差点死在他的手上。
“下官参见公主殿下,还有钦差大人。”
周平微微一愣,原本以为来的是个硬茬,可谁曾想竟然对自己如此恭敬。
“见过杨大人。”周平抱拳回礼。
“惭愧,惭愧。才短短数月,周大人已从当初的县衙捕快变成今日的钦差,真是后生可畏啊。”
周平不是没见过虚与委蛇,也见惯了阿谀奉承,可是眼前这位权倾朝野的当朝一品大员居然句句发自肺腑,这不禁让人感觉奇怪。
“杨大人过奖,我只是临时受命,待案情查明之后,我还是那个小捕快。”面对这种在官场上混迹多年的老狐狸,周平实难猜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敢擅自托大,只能小心应对。
“周大人谦虚了,走吧,欧阳成修已经关押多时,我一直没有提审,既然公主和周大人都来了,咱们不如一同审理,争取早日破了此案。”
这下周平更懵了,照理说杨约果不应该是来阻拦自己的吗?怎么说两人也是结过梁子的,难道这么快就一笑泯恩仇了?会不会这老狐狸背地里准备了什么阴招?可这看着也不像啊,毕竟公主可就在这。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周平跟随着杨约果进了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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