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济仰头,看着屋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又重重地吐了出去,这才慢慢地说道:“我问你,高全是替谁办事的?”
“皇上。”
“高全现在捏住了咱的把柄,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秦孝成眨巴眨巴眼,寻思了一下,突然全身都冒出了冷汗,颤颤巍巍地说道:“他应该不会给我扣一个欺君的罪名吧。”
“你知道就好。教坊司是礼部下属,司礼监协管,往小了说只是个养了许多乐师、歌妓的地方;可往大了说,那是专门给皇上、给皇亲国戚们演出的宫廷乐师,你全家的死活现在全凭高全一张嘴。”
说到这,秦孝成整个人像漏气的皮球,瘫在了椅子里。
“不过高全不会让你死,你立刻传话给东南,让他们积极配合公西子,如若再有纰漏,就别来见我了。”
秦孝成立刻全都明白,高全如此拿捏无非就是要银子,好替皇上解了燃眉之急。
“那程云秋呢?”秦孝成害怕了,怕程云秋这里还有后手。
“程云秋不足虑,此子只会办差,性格刚正,想来周平应该是以公事为由将他引到教坊司,程大人那里我会去说,让程云秋不要为难水寿。”
“谢阁老。”秦孝成垂首。
“不过你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管结果如何,收敛点。”
“孝成谨记!”
教坊司,霓裳院,香凝的闺房。
周平泡在浴桶里,手握着佛珠,仔细地瞧着。
佛珠起了微妙的变化,九颗原本枯黄干裂的珠子,其中一个已然变得圆润,浮上了一丝丝光泽,摸上去,感觉不到任何裂纹,如同刚刚打磨好的一般。
而其余八颗还是老样子,好像随时都会裂成渣子似的。
“为什么会这样?”周平心里琢磨着,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时香凝进来了,身上披着件白色的薄纱,若隐若现,令人浮想联翩。
“周郎,我给你取了身干净衣服,那身就不要了吧。”香凝捧着一身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放在了浴桶旁边的案几上,低头俯身捡起周平的脏衣服。
“咦?衣服上的血渍怎么不见了?”香凝一边说着,一边抖落着衣服,反过来正过去,确实没有一丝血迹。
周平扭过头,双眼微眯,转瞬又恢复了原样,说道:“扔了吧,不要了。”
香凝抱起衣服,却没立刻走开,而是贴在了浴桶旁,脸上升起一片红晕,轻声问道:“周郎,今晚要侍寝吗?”
周平单手捏住香凝的下巴,轻轻地在双唇上点了一下,说道:“去床上,摆好姿势。”
香凝娇羞地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看着香凝细柳般的腰肢,周平露出邪魅的微笑,却根本不知就在刚才,那枚圆润的佛珠突然闪过一层光晕,隐藏在那光晕之下的赫然是一只白色的骷髅头。
不知过去了多久,周平蓦然睁开双眼,却发现周围的景象变得极为怪异。
房间内的窗纱凭空消失、屏风毫无踪迹、香薰的气味荡然无存、就连水从指缝滴落的声音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低头望去,热气腾腾的浴桶,不知何时也如幻影一般好像从未存在过……
周平穿着香凝刚刚扔掉的衣服,头上、脚下、四周……放眼望去、目之所及,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我是在做梦吗?”周平拧了下大腿,挺疼。
“我这是在哪?”周平又在心里问了一次,却没得到任何答案。
就在这时,一声长长的叹息突然在耳畔响起,周平猛然回头,声音戛然而止,除了白色,再没有其它的了。
周平屏住呼吸,保证那样那声叹息不是自己无意之中发出的。
果不其然,又是一声,就在前方的某处。
周平迈出了第一步,然后心中默默地记下了1,随后便是2、3、5、10……每走一步,周平都要记下来。
就在自己走了步之后,周平站在了一间用红草、红砖、红门、红窗……甚至窗户纸都像血一样红的茅草屋前停了下来。
周平的一步大概是82厘米,步就是米。
周平暗暗吃了一惊,感觉并没有过多久,可是已经走出来76公里路了。
周平记下了这个数字,若是在这间房子里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便可以原路返回到起点,再往其它的方向寻找线索。
可就在周平推开门的一刹那,一股浓郁到几乎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迎面扑来,周平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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