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笑意未减,却并未回应,恰逢春泥从二楼步下,周平唤住了她。
“你作甚?”春泥见周平如见仇敌,语气甚是凶巴巴,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一旁的秦水寿更是趁机冷嘲热讽:“瞧瞧,你把春泥姑娘气得。我看你还是速速离去为好,否则不等春泥姑娘开口,我便将你扔出门去。”
周平仿若未闻众人的讥讽,只专注地看着春泥,语气温柔道:“你家小姐起身了吗?”
“起了。”春泥依旧没好气。
“好,我去瞧瞧她。”周平言罢,径直朝二楼走去。
须知,这霓裳院二楼乃香凝的禁地,若无她的许可,任何人不得擅入。若是因此惹出麻烦,教坊司与礼部定不会轻饶。
可周平却似回自家般自在,毫无顾忌地踏上楼梯。而春泥虽满脸怒容,却敢怒不敢言,此中微妙关系,众人自是瞧在眼里,心中不禁纷纷揣测。
这一举动瞬间引发众人诸多猜测,惊讶、困惑、怀疑等情绪在众人心间交织缠绕,最终皆聚焦于秦水寿身上。
秦水寿面色涨红,不祥预感如巨石压顶,令他头晕目眩,手脚冰凉。
秦水寿强自镇定,走到春泥面前,竭力维持着礼数:“春泥姑娘,周平如此胆大妄为,若你有任何不便,我可出面拿他,为香凝小姐与你出气。”
春泥回首望了望空荡的楼梯,转而对秦水寿礼貌回应:“不劳秦公子费心,周平爱怎样便怎样。”
春泥言罢离去,看似平常的一句话,却蕴含着惊人的信息量。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昨夜摘红之人并非秦水寿,而是周平。
众人遂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虽秦水寿听不清他们所言,却也能猜到大概。
秦水寿心中恨意翻涌,恨不得即刻逃离此地,可他的身份不容许他这般失态。若今日他狼狈而逃,必将沦为笑柄,他父亲秦孝成亦会颜面扫地。
秦水寿越想越恼,他从未如此痛恨一人。自与周平初次相见,便屡屡在其面前出丑,仿若有了“既生寿何生平”的悲叹。
秦水寿紧紧攥着酒杯,幸得他只是一介书生,即便盛怒之下,也只是虎口泛白,酒杯却完好无损。
不知过了多久,周平从二楼缓缓而下,厅内气氛瞬间再度紧张起来。
杜白忡率先冲过去,一把搂住周平,将其拽至桌前坐下,迫不及待地问道:“周兄,昨夜摘了香凝红的人可是你?”
数十双耳朵似要伸长数尺,皆全神贯注地等待着答案。
周平微微一愣,反问道:“不是秦公子吗?”
轰——
一直隐忍怒火的秦水寿猛地起身,怒指周平:“周平,你莫要欺人太甚!”
周平眨了眨眼睛,似在思索如何回应,片刻后,抱拳向四周行礼道:“诸位在此为我做个见证,我与秦公子本无冤仇,上次在此偶然相遇,方算相识。
吟诗、作对、听曲不过图个乐子,他却因此对我百般刁难。今日又说我欺人太甚,诸位且想,我来得最晚,与他交谈不过三言两语,何来欺人之说?”
周平言辞恳切、磊落坦荡,杜白忡似有所悟,忙问道:“周兄,你可知摘红是何意?”
周平摇头。
杜白忡顿时捧腹大笑,说道:“罢了罢了,原是一场误会,雨泽兄,你也莫要怪罪,皆是我等唐突了。”
周平拨开杜白忡,追问:“摘红究竟是何意?”
杜白忡嘿嘿一笑,眼中透着几分猥琐,解释道:“摘红便是某位女子将初次委身于你,为你落了红。”
周平这才恍然大悟。
“啊——原是这般。我实不知,还以为是某种游戏夺魁。”
“不不不,此事你便是魁首,诸位说是也不是?”杜白忡一声吆喝,全场气氛骤变,众人纷纷围拢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皆欲探听昨夜详情,巴不得周平说得细致入微。
周平被众人围在中央,目光穿过人群,落在独自站于远处的秦水寿身上。两人目光交汇,周平不再掩饰,嘲讽、讥笑、讽刺之意尽显,仿若一位凯旋的胜利者,将失败者狠狠踩于脚下。
秦水寿被彻底激怒,怒视周平,心中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就在周平以为计划即将成功之际,秦水寿竟转身欲走。
这可不行,周平筹划良久,便是要引得秦水寿对自己发难,若错过今夜,日后秦水寿的报复恐非自己所能承受,连二叔与妹妹亦会受牵连。
周平赶忙高呼:“秦公子要走啊!”
众人闻声回头,秦水寿不得不止住脚步,他不能如此狼狈地离去,那将失了风度与涵养。
却见秦水寿强挤出一丝微笑,说道:“华灯初上,此刻离去岂不惋惜,我亦想听听昨夜你与香凝之事。”
周平心中暗赞一声佩服,这般屈辱亦能坦然处之、化解于无形,果真是纨绔子弟有其过人之处,单是这份厚脸皮便非凡人所能练就。
周平嘴角上扬,笑意中满是对秦水寿的挑衅,唯有秦水寿能洞悉其中深意。
“秦公子若是想听床笫之事,不妨移步青楼,教坊司恐非适宜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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