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得水道明来意,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陈得水,在宫里的位置仅次于司礼监掌印大太监高全。
高全统领着大内十万太监,东厂、西厂、镇抚司,整个大齐朝,只要是个官员,提起高全就头皮发麻。
而这陈得水就是这股势力的二把手,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样的大人物会为了一个小捕快专门来趟衙门,简直是匪夷所思。
朱守纯想不通,石敬谦想不通,秦水寿更想不通。
这个周平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连大内都惊动了?又是谁去报的信?
石敬谦的脑袋里此时已经转了108个弯,可是哪个弯都是死胡同,难不成一直有内卫监视着?
石敬谦在官场上混迹多年,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了,于是试探性地问道:“周平只是个小小的捕快,今天当街伤人,杀人未遂,证据确凿,不知陈公公找他所为何事?”
石敬谦这番话绵里藏针,既是询问来意,又是一种警告,告诉陈得水,若是想救周平,还是算了,免得大家都不好看。
可陈得水是什么人,哪会掉进这个坑里,反问道:“洒家是为了周平而来,石大人难不成也是?”
石敬谦挺了挺刚才弯曲的腰杆,说道:“在下押送周平过堂。”
陈得水哦了一声,说道:“那为何是石大人说证据确凿,而不是朱大人?我若没看错的话,这里是京城县衙,可不是你的刑部衙门,朱大人尚未定罪,石大人倒是着急得很啊,有些越俎代庖了?”
石敬谦这下彻底明白了,陈得水这是来捞人的。
想通这一点,他先是看了看秦水寿,秦水寿摇了摇头,紧接着又看了看周平,知道今天这案子不好审了。
可石敬谦也不是吃素的,立刻使出了西山党人最擅长的屠龙术——直言。
对皇帝,西山党人敢直言纳谏 ,表面上是大公无私,为了天下苍生即便身死也在所不惜。
可那不过是大奸似忠,为了一己私利,一党私利,巧舌如簧,颠倒是非。
对官员,西山党更是肆无忌惮,仗着党首严济是当朝首辅,肆意攻击其他官员。西山党人多势众,又有很多官居要职,朝中的清流也只能忍耐避让。
石敬谦立刻收起那份恭敬,沉着脸,一副将要开战的样子,直接问道:“难不成陈公公是来救周平的?”
陈得水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就化解了石敬谦的攻势。
“石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周平若真犯了罪,就是天王老子来也救不了他。可若是谁想冤枉他,给他乱扣罪名,哼哼,洒家的手段想必还没有人不知道。”
石敬谦心里一沉,警告道:“陈公公,这里可是公堂,不是你们可以干预的地方。”
大齐律,内臣不得干政,违者斩。
石敬谦现在搬出这一条,明显是给陈得水下最后通牒了。
可陈得水仍然是不急不躁,如沐春风一般微微笑道:“石大人这是在威胁洒家?呵呵。你们有所不知,这周平啊,弹了一手好琴,是我教坊司新聘的乐师,要赶在中秋节进宫给皇上表演的。
我们这些个人啊,都不是全乎人,但是最护犊子,我今儿个来呢,就是想亲眼看看,这小平子到底犯了什么事,这应该不算干政吧?”
石敬谦哑口无言。
一旁的朱守纯听得清清楚楚,心里这才算有了底,赶紧上来当了个和事佬。
“陈公公,石大人,看这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赶紧开始审案吧。”
石敬谦白了陈得水一眼,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班衙役又给陈得水安排了个座位,审理重新开始。
朱守纯拍了下惊堂木,面向石敬谦,谦恭地问道:“石大人,您看咱可以开始了吗?”
石敬谦还未来得及回话,大太监陈得水直接把话头抢了过去。
“朱大人,此案接到刑部和县衙的会审文书了?”
朱守纯连忙回应:“没有。”
陈得水两只眼瞥了瞥石敬谦,提醒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说道:“既然没有会审文书,这里是京城县衙,何时审?如何审?如何判?不应该是朱大人一人决断吗,为何要问石大人?”
朱守纯尴尬地看了看石敬谦,说道:“是是是,下官这就开始。”朱守纯挺了挺腰杆,他心里很清楚,有陈得水在,自己就能放开手脚审案了。
朱守纯先是看了眼秦水寿,又看了看受伤的一班家丁,提了提调门:“传仵作。”
秦水寿有点懵,看了眼石敬谦,没得到任何回应。
很快,仵作来了。
“验伤。”朱守纯此话一出,秦水寿傻眼了。
伤情是自己瞎报的,就为了整死周平,可现在要验伤,若是与填报不符,那是要担罪责的。
果不其然,很快,仵作就给出了结果,所谓的三人轻伤,五人重伤根本不存在,所有家丁不过是受的皮外伤。
秦水寿不紧不慢,刚刚在验伤期间他已想好对策,未等朱守纯问责,便故作惊讶的模样说道:“朱大人,我的人都打成这样了还只算是皮外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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