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云绕指剑”的意外成功,虽然让霍天渊在炼器堂的风评稍稍扭转,从纯粹的“破坏王”晋升为了“有点邪门的鬼才”,但铁师傅对他那套“材料混搭”理论依旧持保留态度,严禁他再私自往任何标准材料里添加“不明物体”。为了将霍天渊的“创造力”引导向相对安全的领域,铁师傅决定让他学习一些相对温和、且流程固定的辅助类阵法刻画,比如——给制式“疾风战靴”刻画最基础的“轻身阵法”。
“疾风战靴,乃低阶弟子外出历练、执行任务的常备法器。”铁师傅将一双做工精良、以“风行兽”皮和“浮空木”为主要材料的棕色战靴放在霍天渊面前,同时摊开了一张绘制着“轻身阵法”标准阵图的兽皮卷轴。“此‘轻身阵’虽为基础阵法,却极为实用。刻画于战靴底部,注入灵力后,可略微减轻穿戴者体重,提升移动速度与跳跃能力,于赶路、攀援、乃至战斗中闪避皆有裨益。”
他指着阵图,详细讲解阵纹的走向、灵力的输入节点以及需要注意的能量回路闭合。“此阵关键在于‘上扬’与‘卸负’之意的灌注。阵纹走向需流畅向上,灵力注入需轻柔绵长,方能引动风灵之气,托举己身。切记,万不可将阵纹走向刻反,亦不可注入过于狂暴的灵力,否则轻则阵法失效,重则……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
铁师傅特意强调了最后一点,目光严肃地看了霍天渊一眼,显然是对他之前的“丰功伟绩”心有余悸。
霍天渊连连点头,表示受教。他拿起专用的符文刻刀,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始。比起那纤细的符文笔,这刻刀似乎更合他粗犷的风格。他对照着阵图,小心翼翼地在坚硬的浮空木靴底上,刻下第一道阵纹。
起初,一切似乎颇为顺利。刻刀划过木质表面,发出沙沙的声响,留下清晰的痕迹。霍天渊全神贯注,力求每一道纹路都尽可能与阵图一致。然而,他那习惯于宏观操控、对细微之处缺乏耐性的毛病,很快又暴露了出来。
在刻画一组代表“风力汇聚”的螺旋向内收束的纹路时,他一个分神,手腕下意识地按照自己感觉“更顺畅”的方向——向外旋转发散——刻了下去!等他反应过来,那组关键的纹路已经彻底反转!
“糟了!”霍天渊心中咯噔一下,想要修改,却发现在这紧密的微型阵法中,修改一处牵动全身,几乎不可能。他抱着侥幸心理,想着或许只是局部错误,不影响大局,便硬着头皮,将剩余的阵纹按照(部分正确部分错误的)记忆刻完。
整个阵法看起来……大致形状还在,但核心的几处能量导向纹路已经变得似是而非,尤其是那几处关键的“上扬”节点,被他刻成了“下沉”或“凝聚”的走向。
刻画完毕,到了注入灵力激活阵法的步骤。霍天渊再次犯了老毛病,他习惯了冥海丹火的狂暴输出,对于这种需要温和、持续激活的辅助阵法,他注入的灵力不免带上了几分丹火的霸道与急促。
当他的灵力涌入那早已偏离正轨的阵法时,靴底那些被刻反的阵纹,如同被点燃的导火索,瞬间将原本应该轻盈上扬的能量,扭曲成了一种向下拉扯、向内压缩的诡异力场!而那略带狂暴的灵力,更是加剧了这种扭曲!
只见靴底刻画的阵法猛地亮起一阵土黄色的、沉重晦暗的光芒,而非应有的青白色轻盈光晕!
紧接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巨大重力,骤然作用在这双战靴之上!
霍天渊正准备将战靴穿上试试效果,刚拿起一只,就感觉手臂猛地一沉!那战靴仿佛瞬间变成了一座小山,重量增加了何止百倍!他猝不及防,差点被带得一个趔趄。
“怎么回事?!”他心中大惊,运足力气,才勉强将那只战靴提起。他尝试着将脚伸进去,就在脚掌接触靴底的瞬间——
“轰!!”
一声闷响,以他的脚为中心,坚固的青石板地面竟然被硬生生压出了一个半尺深的脚印!霍天渊只觉得脚上仿佛套上了万钧枷锁,整个人被那股恐怖的重力死死地钉在了原地,别说迈步了,连抬一下脚趾都变得极其困难!他整个人如同陷入了无形的泥沼,动弹不得!
“我……我动不了了!”霍天渊脸色涨得通红,全力运转灵力抗衡,也只能勉强维持站立,根本无法移动分毫!他感觉自己就像一颗被钉死在地板上的钉子。
这边的动静立刻引来了众人的围观。当大家看到霍天渊一只脚深陷地底,满脸憋屈地僵在原地,而他手中另一只战靴散发着不祥的土黄色光芒,散发着沉重压抑的气息时,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哄笑声。
“哈哈哈哈!霍师兄又被自己炼的东西给定住了!”
“这次是啥?超重战靴?”
“一步一个坑啊!这要是穿上走一圈,咱们炼器堂的地板还得重新铺!”
“轻身阵法?我看是‘泰山压顶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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