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味追踪丹”的意外成功,虽然在执法堂那边赢得了不少赞誉,但霍天渊内心那份属于丹师的骄傲,并未因此得到完全的慰藉。毕竟,那终究是一次彻头彻尾的失败产物,其诞生过程和他的初始目标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他渴望着一次在“正途”上的、能够体现他掌控力的突破。
这一日,他翻阅古籍,看到一则关于上古丹师“双心同炼”的模糊记载,言及两位属性相契的丹师合力,可炼制出药性更为灵动、甚至蕴含一丝造化之机的丹药。这则记载如同一道灵光,劈开了霍天渊连日来的些许迷茫。
“一人之力或有穷时,若合二人之长呢?”他若有所思。他的冥海丹火霸道而富于侵略性,擅长淬炼、提纯,但在一些需要温和孕育、引导药性自然生发的环节,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若能寻一位灵力温和、擅长滋养的木属性丹师辅助,以木生火,以火炼木,或能弥补他炼丹风格中的某些短板。
他将目光投向了宗门内一位以性情温和、木系功法精湛着称的女弟子——柳萱。柳萱修为扎实,尤其一手“青木灵炎”,虽攻击力不强,但用于培育灵植、炼制一些温养类丹药,却是效果极佳,在低阶弟子中颇有口碑。
霍天渊带着自己改良后的“蕴灵丹”丹方(一种滋养经脉、巩固根基的二品丹药,原版炼制不难,但霍天渊试图加入一些自己的想法提升药效)找到了柳萱。柳萱听闻大名鼎鼎(或者说臭名昭着)的霍师兄竟要与自己合作炼丹,初时颇为惊讶,甚至有些忐忑。但霍天渊一番诚恳(在他自己看来)的阐述,以及对“双心同炼”古法的引经据典,倒是打动了这位潜心丹道的同门。她也想见识一下,这位总能弄出大动静的师兄,在正经合作炼丹时,能有何等表现。
两人约定在霍天渊的丹房进行尝试。为了表示重视,霍天渊甚至提前将那尊依旧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耻辱标记”气味的紫云炉里里外外彻底清洗了数遍(效果甚微),又点燃了双倍的宁神沉香。
丹房内,紫云炉静立中央。霍天渊与柳萱分坐炉前左右。柳萱神情专注而略带紧张,指尖跳跃着一簇充满生机的、宛如翡翠般的青木灵炎。霍天渊则面色肃然,冥海丹火在其掌心化作幽蓝跃动的火焰。
“柳师妹,依计行事。我先以冥海丹火预热丹炉,投入主药‘地脉灵芝’与‘玉髓枝’,进行初步淬炼。待药液初成,你便以青木灵炎包裹,以其温和生机滋养药性,引导其融合。我则在外围控制整体炉温,并适时投入辅药‘晨露花’与‘石乳精’。”霍天渊沉声安排,听起来条理清晰,计划周密。
柳萱认真点头:“是,霍师兄,我明白了。”
炼制开始。霍天渊熟练地引动冥海丹火,炉温迅速而稳定地升高。他精准地投入“地脉灵芝”与“玉髓枝”,神识密切关注着炉内变化。霸道的冥海丹火很快便将两种药材的精华逼迫而出,化为两团色泽深沉、能量澎湃的药液。一切顺利。
“柳师妹,就是现在!”霍天渊低喝一声,稍稍收敛了冥海丹火的强度。
柳萱不敢怠慢,立刻催动青木灵炎。那翡翠般的火焰如同温柔的溪流,缓缓探入炉中,试图按照霍天渊的指示,包裹住那两团药液。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当充满生机的青木灵炎接触到被冥海丹火淬炼得极其活跃、甚至带着一丝霸道火气的药液瞬间,异变发生了!
那两团药液仿佛受到了刺激,非但没有如预期般在温和木火中舒展融合,反而剧烈地躁动起来。更麻烦的是,霍天渊的冥海丹火与柳萱的青木灵炎,这两种属性本应相生(木生火)的火焰,在如此近距离、高精度的操控要求下,并未完美交融,反而像是两个互不相让的将领,在狭窄的炉膛内开始了对药液控制权的争夺!
霍天渊的冥海丹火下意识地想要压制那股“外来”的、略显“柔弱”的木火,继续保持其绝对的掌控;而柳萱的青木灵炎则在霍天渊那霸道火气的刺激下,本能地收缩、抵抗,试图守护自己负责的药液区域。
两股灵力、两种火焰,并非互补,而是在炉内形成了两个泾渭分明、彼此冲突的能量场!一股是幽蓝炽热、带着提炼一切的气势;另一股是翠绿温和、蕴含着滋养生命的韵律。此刻,这两股力量却如同水火不相容,在丹炉内相互挤压、碰撞、摩擦!
“嗡——!”
紫云炉猛地一震,发出一声沉闷的异响。
霍天渊和柳萱同时脸色一变,都感觉到了对方灵力那强烈的排斥性,以及炉内瞬间失控的能量平衡。
“霍师兄,你的火……”柳萱焦急地想提醒霍天渊收敛一些。
“柳师妹,稳住你的木火,不要被我的火气带偏!”霍天渊也急忙喊道,试图调整。
但此刻的调整已然晚了。炉内的两股灵力非但没有调和,反而因为两人的刻意操控,冲突得更加激烈。那两团主药药液在这两股力量的拉扯下,一会儿被冥海丹火灼烧得翻滚沸腾,一会儿又被青木灵炎包裹着强行冷却、凝固,根本无法正常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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