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炉膛内的火焰,却对这首“神曲”产生了惊人的反应!
它不再像之前响应《云水禅心》那样有规律地起伏,而是彻底陷入了“癫狂”!火苗随着霍天渊那毫无章法的音调,开始了疯狂地、毫无规律地摇摆、跳跃、窜动、甚至分裂!时而缩成一点幽蓝,时而又猛地膨胀成一片赤红,时而如同群魔乱舞,时而又像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
整个丹炉都被这“忐忑”的火焰带得微微震颤起来,炉内的宁神花药液在如此狂暴且变幻莫测的火力下,被反复拉扯、冲击、淬炼!
霍天渊自己都唱得脸红脖子粗,感觉丹田之气都快跟不上了,但他强大的神识却死死地锁定着炉内。他惊讶地发现,在这看似完全失控的、由《忐忑》引发的“心绪之火”的灼烧下,宁神花的药液并未被烧毁,反而其中一些极其细微、通常需要极致静心状态和特殊手法才能萃取出的、与“安宁”、“镇定”本源道则相关的灵性物质,竟然被这种极端不稳定的、充满了“情绪张力”的火焰,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强行“震荡”了出来!
这种萃取方式,完全违背了丹道常理!它靠的不是稳定的文火慢炖,也不是精准的武火冲击,而是利用音波引动火焰产生极高频率、无规律的剧烈能量波动,形成一种类似“混沌场”的环境,在这种环境下,药材内部结构被彻底打散,一些深藏的本源灵性反而被“抖”了出来!
这赫然是某种失传的、只存在于理论中的——“心焰”萃取法!并非依靠丹师自身的心境,而是借助外部的、充满情绪波动的音律,引动火焰模拟出对应的“心绪”,从而达到特殊的萃取效果!
当霍天渊终于唱完最后一个“嘚咯吺”,累得几乎虚脱时,炉火也渐渐平息。炉盖揭开,里面没有成型的丹药,只有一小团色泽奇异、呈现出一种流动的、如同彩虹般光泽的药液精华。这团精华不再带有宁神花原本的温和气息,反而散发出一股极其不稳定、仿佛内蕴着无数细微音波震颤的怪异波动。
霍天渊小心翼翼地将这团“心焰”萃取出的精华收集起来。他尝试着将其融入一颗最普通的清心丹中。
当这颗改造后的清心丹成型时,异象再生!丹药表面竟然浮现出如同声波般的细微纹路,拿在手中,能隐隐感觉到它在以极高的频率微微震颤!
霍天渊好奇地将一丝法力注入其中。
“嗡——!”
丹药猛地一震,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直透识海的音爆!虽然威力不强,但那股突如其来的音波冲击,让毫无防备的霍天渊自己都脑袋一懵,耳中嗡嗡作响,差点把丹药丢出去!
这颗清心丹……竟然自带音波攻击效果?!虽然这音波并无实质杀伤力,更多是干扰和震慑,但这效果也足够惊世骇俗了!
玄骨真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那颗还在微微震颤、散发着危险气息的“音爆清心丹”,又看看累得瘫坐在地、气喘吁吁的霍天渊,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唱……唱出来的?!《忐忑》控火?!心焰萃取?!音波丹药?!”
他感觉自己几百年的丹道认知,在今天被霍天渊用一首鬼哭狼嚎的曲子,彻底碾碎成了渣渣。
战玲珑也是美眸圆睁,看着那颗奇异的丹药,喃喃道:“以音入丹,丹成自鸣……这……这已非丹道,近乎于‘音道’与‘丹道’的合一了……”
霍天渊喘匀了气,看着手中那颗“音爆清心丹”,脸上露出了混合着疲惫、兴奋和极度荒谬的笑容。
他只不过是想试试声音控火,结果却歪打正着,捣鼓出了失传的“心焰”萃取法,还炼出了自带音波攻击的丹药……
他的丹道,果然永远都不会让人“失望”。
“看来,”他清了清有些沙哑的嗓子,语气带着一丝戏谑,“以后炼丹,光有好手法还不够,可能还得……有一副好嗓子?或者,至少得会唱《忐忑》?”
小院内,玄骨真人的叹息声,战玲珑压抑的笑声,以及那颗“音爆清心丹”偶尔自发产生的细微嗡鸣,交织成了一曲比《忐忑》更加令人忐忑的、独属于霍天渊的丹道交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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