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一号”的惨烈失败与那锅意外美味的“灵酿芝麻糊”,并未打消霍天渊心中对丹道创新的热忱,反而像是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让他意识到“失败”与“意外”本身也可能蕴含着独特的价值。只是,那条“自动化”的道路显然布满荆棘,需要更多的知识积累与实践摸索,急不得。
连续的劳心劳力,加上之前“丹武同修”积累的暗伤与疲惫,让霍天渊的精神有些透支。这一夜,他罕见地没有打坐调息,而是决定彻底放松,沉沉睡去,以期恢复耗损的心神。
或许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深沉的睡眠中,霍天渊的意识仿佛脱离了躯壳的束缚,飘入了一片光怪陆离的梦境世界。这里没有具体的景象,只有无数流动的色彩、变幻的符文、以及各种药材的虚影在混沌中沉浮、碰撞、融合。他仿佛成了一个旁观者,又仿佛亲身参与其中,无意识地体悟着药性相生相克、能量流转变化的某种深层韵律。
在外界,睡梦中的霍天渊身体并未完全静止。他的手指时而微微颤动,仿佛在虚空中抓取什么;他的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口中更是发出一些模糊不清的呓语,夹杂着一些药材的名字和听起来颇为玄奥的词汇,如“离火归元…坎水暗藏…龙虎交汇于膻中…不对,当走紫府…”
这动静惊动了与他同住一个小院、正在隔壁房间打坐的雷震。雷震是青云宗弟子,与霍天渊、战玲珑一同下山历练,关系亲近,被安排住在相邻的静室。他听到霍天渊房间传来的异响和梦呓,担心师兄修炼出了岔子,连忙起身前来查看。
推开房门,只见霍天渊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呼吸平稳悠长,显然是在熟睡。但其双手却在无意识地比划着,指尖隐隐有极其微弱的灵光流转,勾勒出种种看似杂乱却又隐含某种规律的手印轨迹,口中还在断断续续地念叨:
“…嗯…三转…需以神引,非以力迫…七彩琉璃花…七钱…星陨砂…半两…辅以…无根之水…三滴…文火三刻,武火一瞬…凝!”
那神态,那手势,那口中清晰吐露的、分毫不差的药材名称与剂量,以及那对火候精准到令人发指的描述,哪里像是在说梦话?分明像是一位丹道宗师在隔空传授无上丹诀!
雷震看得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打扰了师兄的“机缘”。他悄悄退到门外,心中已是翻江倒海:“霍师兄……竟能在睡梦中得到丹道始祖真传?这是何等深厚的福缘!何等惊人的悟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梦中证道’?”
他对霍天渊本就崇拜有加,加之霍天渊之前“量子纠缠”、“废丹流”等事迹早已在他心中树立起了“不走寻常路”的绝世天才形象,此刻见到这“梦境炼丹”的异象,更是深信不疑!
雷震强压住心中的激动,如同守护稀世珍宝般守在霍天渊门外,同时屏息凝神,努力记忆着霍天渊梦呓中透露出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细节。他隐约感觉到,这或许是一场天大的机缘,不仅属于霍师兄,也可能惠及他们这些同门。
第二天清晨,霍天渊神清气爽地醒来,只觉得多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心神澄澈,连修为都似乎精进了微不可察的一丝。他只当是好好睡了一觉的效果,并未将昨夜的梦境放在心上。
然而,他刚推开房门,就看到雷震顶着一对黑眼圈,却精神亢奋地守在门口,手中还紧紧攥着一枚记录玉简。
“霍师兄!您醒了!”雷震见到他,立刻激动地迎了上来,语气充满了敬畏与兴奋,“昨夜……昨夜您是否在梦中得到了某位丹道大能的传承?”
霍天渊被问得一愣:“传承?什么传承?我昨夜睡得很沉,倒是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怎么了?”
雷震见状,更加确信霍师兄自己可能都尚未完全意识到那场梦境的珍贵,连忙将自己昨夜所见所闻详细道来,尤其是霍天渊梦中清晰念出的那个名为“琉璃星辉丹”的丹方以及炼制手法。
霍天渊听着听着,眉头渐渐皱起。琉璃星辉丹?他从未听说过这种丹药。七彩琉璃花、星陨砂……这些药材倒是知道,但将其如此配伍,还精确到钱、两、滴,以及那种奇怪的火候转换……这完全超出了他现有的丹道认知,听起来就像是……胡编乱造?
他本能地觉得这可能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胡乱组合出来的东西,当不得真。但看着雷震那无比确信、充满期待的眼神,他又不好直接泼冷水。
“呃……许是梦境杂乱,当不得真。”霍天渊试图解释。
“师兄过谦了!”雷震却愈发坚信,“梦境虽幻,但大道至理相通!师兄能在梦中如此清晰地阐述丹方手法,必是神魂与大道交感所致!此乃‘睡梦罗汉丹法’!古籍中有载,唯有大智慧、大机缘者,方能在梦中得窥丹道真谛!”
霍天渊:“……” 他什么时候又多了个“睡梦罗汉丹法”的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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