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了!我将其命名为——‘混沌一号’!”霍天渊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油污,语气中充满了创造者的自豪,尽管他的“杰作”看起来实在与“混沌”二字无比贴切。
为了测试“混沌一号”的性能,霍天渊选择了一种相对温和、但步骤清晰的“百草酿”丹方。此丹并非固态,而是炼制出一种蕴含百草精华的灵液,有温养经脉之效,正适合测试机器的搅拌和投料功能。
他将处理好的“甘泉露”、“百草精粹”、“木灵果浆”等液态或半液态材料分别倒入对应的料斗。然后,他深吸一口气,怀着一种混合了期待、紧张以及一丝不详预感的心情,按照自己设计的(也是唯一的)操作流程,启动了“混沌一号”核心那个颤巍巍的聚灵阵!
“嗡——嘎吱——咔哒咔哒——!”
一阵令人牙酸的、仿佛无数骨头在摩擦的噪音猛然爆发!“混沌一号”全身的零件都开始剧烈地颤抖、摇摆,仿佛一个垂死的病人正在做最后的挣扎。投料臂胡乱地晃动着,搅拌爪也开始以一种极其不稳定的速度旋转起来。
“启动了!它启动了!”霍天渊紧紧盯着机器,心脏砰砰直跳。
起初的几息,机器似乎勉强遵循着预设:第一个投料臂颤巍巍地将“甘泉露”倒入丹炉。虽然洒出来不少,但大部分总算进去了。
然而,好景不长。由于齿轮加工粗糙,啮合不密,在应该停顿等待加热的环节,控制间歇的卡扣在一声刺耳的“咔嚓”声中,崩断了!
这一下,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预设的程序彻底崩溃!“混沌一号”瞬间陷入了彻底的癫狂!
所有的投料臂不再受控,开始疯狂地、无规律地上下摆动,将料斗里的“百草精粹”、“木灵果浆”以及其他几种辅助灵液,如同泼水一般,毫无章法地倾泻进丹炉!不同颜色、不同性质的药液在炉内胡乱混合,发出“噼里啪啦”的怪异声响。
而这仅仅是开始!下方的搅拌机构因为失去了间歇控制,转速在失控的聚灵阵驱动下直线飙升!那几根金属爪从最初的缓慢搅动,变成了如同旋风般的疯狂舞动!
“呼呼呼——哐!哐!哐!”
金属搅拌爪以恐怖的速度抽打着炉内的混合液体,不仅将药液搅得天翻地覆,更是如同重锤般不断撞击在紫云炉的内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丹炉被带得猛烈摇晃,炉盖被震得跳起又落下,发出“咣当咣当”的声音,仿佛随时都会炸开!
小院内,药液四溅,碎木横飞,那“混沌一号”本身也在疯狂的运转中不断解体,零件叮叮当当掉了一地!场面彻底失控,宛如一场灾难!
“停下!快停下它!”霍天渊脸色煞白,试图冲上去切断灵力。
“小心!”战玲珑惊呼,一道柔和的音波屏障挡在霍天渊身前,弹开了一块飞射而来的齿轮碎片。
玄骨真人不知何时已经退到了院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这鸡飞狗跳的一幕,仿佛早已预料。
最终,在霍天渊冒险打出一道法力,强行震散了那个不稳定的核心聚灵阵后,“混沌一号”发出一连串如同哀鸣般的“嘎吱”声,冒起一股浓密的黑烟,终于彻底瘫倒在地,变成了一堆真正的、冒着热气的废铜烂铁。
现场一片狼藉,如同被飓风洗礼过。
丹炉内,原本应该清澈的百草灵液,此刻变成了一锅颜色深褐、粘稠不堪、还在“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泡的糊状物,散发出的也不是预想中的草木清香,而是一种……一种极其复杂、难以形容的气味。初闻有些焦糊,细辨之下,却又隐隐透出一股类似灵谷发酵后的醇厚,以及一丝奇异的、勾人食欲的甜香?
霍天渊黑着脸,走到丹炉边。他看着炉内那锅堪称“炼丹事故代表作”的产物,心中充满了挫败感。他的自动化梦想,在诞生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里,就以如此惨烈的方式夭折了。
他拿起一根玉棒,试探着搅动了一下那深褐色的粘稠液体,发现其质地竟然异常细腻均匀?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舀起一点点,闭着眼放入口中。
预想中的怪味并未出现,反而是一股温润醇和、带着淡淡果香与谷物焦香的复杂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口感顺滑,略带粘稠,咽下之后,腹中升起一股暖洋洋的舒适感,甚至有一丝微弱的、类似于饮用低度灵酒后的醺然之意?
霍天渊猛地睁开眼,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玄骨真人不知何时也走了过来,摄起一点品尝,细细品味后,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用一种极其古怪的语气说道:“……辟谷丹?百草酿?老夫看你这‘混沌一号’,怕不是个酿酒器?这分明就是一锅……味道意外不错的灵谷芝麻糊,还他娘的带点酒劲!”
战玲珑也好奇地尝了一口,美眸中闪过讶异:“确实……味道很独特,醇厚甘甜,暖腹舒心,而且其中蕴含的灵气虽然杂乱,却意外地温和易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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