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狗“大黄”的蜕变,如同在小院里投入了一颗石子,其涟漪久久未散。它不仅成了霍天渊歪打正着的“杰作”见证,更成了玄骨真人研究霍天渊那诡异“炼丹天赋”的活体样本。每日观察大黄对着日月吐纳,感受其体内那微弱却坚定增长的妖力,玄骨真人看向霍天渊的眼神就越发复杂。
霍天渊自己,则从“药渣启灵”事件中,悟出了一些别样的道理。他不再像之前那般执着于一次成功炼出完美丹药,而是开始更深入地思考药性、火候、乃至失败过程中可能产生的种种变化。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放弃了正统丹道,相反,他更加刻苦了。
尤其是“控火”这一关,被他视为必须攻克的核心壁垒。冥海丹火霸道难驯,青木炎虽温和却也需要极致精微的操控,他强大的神识在宏观驾驭上无往不利,但在炼丹所需的、那种如同绣花穿针般的细微掌控上,却始终差了些火候。
这一日,玄骨真人终于看不过去,决定亲自下场,对霍天渊进行一对一的“精密控火”特训。训练地点就在小院中央,使用的是一尊专门用于练习控火的“千窍玲珑炉”。此炉非是炼丹之用,炉身上布满了成千上万个细如牛毛的孔窍,练习者需以神识驱动火焰,精准地同时穿过指定数量、指定位置的孔窍,并保持火焰形态与温度的稳定,是锤炼控火技巧的极品法器。
“丹道之基,在于火候。火候之精,在于神识入微。”玄骨真人神色严肃,指尖跳跃着一缕灵动如精灵的青色火焰,正是青木炎。“看好了!”
他话音未落,那缕青色火焰骤然分化,化作上百道细若游丝的火线,如同拥有生命般,精准无比地同时射向玲珑炉上的上百个指定孔窍,穿过之后,在炉内另一侧重新汇聚,火焰大小、温度,竟无一丝一毫的变化!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充满了艺术般的美感。
“同时操控百道火线,分毫不差,此为控火小成。”玄骨真人淡淡道,随即神识再动,“再看这个!”
只见那上百道火线并未消散,反而在炉内如同织布般穿梭交错,时而聚合,时而分散,模拟着各种复杂丹药炼制过程中,对不同区域药材进行不同火力处理的场景,精妙绝伦,令人叹为观止。
霍天渊看得目眩神迷,心中震撼于玄骨真人对火焰那近乎本能的恐怖掌控力。他知道,这与修为高低关系不大,纯粹是千锤百炼而来的经验和天赋。
“你来试试。”玄骨真人收回火焰,将玲珑炉的控制权交给霍天渊,“先从最简单的开始,同时操控十道火线,穿过第一排的十个孔窍,维持三息。”
霍天渊屏息凝神,调动神识,指尖燃起淡蓝色的冥海丹火。他小心翼翼地将火焰分出十缕,如同操控十根无形的丝线,牵引着它们射向玲珑炉。
然而,冥海丹火本就带着一股桀骜不驯的凛冽之意,分化之后,更是难以协调。十道火线歪歪扭扭,如同喝醉了酒的蛇,速度不一,方向偏差,最终只有六道勉强穿过了孔窍,另外四道要么撞在炉壁上熄灭,要么直接偏离了目标。穿过孔窍的那六道,也是粗细不均,火焰明灭不定,别说维持三息,刚一穿过就险些溃散。
霍天渊额头渗出细汗,全力维持,才勉强让那六道火线没有立刻消失,但已是摇摇欲坠。
玄骨真人看得直皱眉:“神识不够凝聚,心念不够纯粹!你的神识强则强矣,却如同莽汉挥舞重锤,砸石头尚可,想要雕花,还差得远!收敛心神,感受每一缕火焰的‘呼吸’,将它们视为你肢体的延伸!”
霍天渊依言,努力收敛那磅礴的神识,试图将其细化,去感受那十缕微弱火苗的每一丝跳动。这过程极其耗费心力,比与人酣畅淋漓地大战一场还要疲惫。
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失败,再尝试。从十道火线,到二十道,三十道……霍天渊进步缓慢,但凭借其坚韧的意志和超凡的悟性,总算勉强能够同时稳定操控三十道火线穿过孔窍了,只是稳定性、精准度与玄骨真人相比,仍是云泥之别。
长时间的高度精神集中,以及对自身庞大神识的强行约束,让霍天渊感觉头脑发胀,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深吸一口气,准备进行下一轮四十道火线的挑战,这已经接近他目前能力的极限。
他全神贯注,神识高度凝聚,如同绷紧到极致的弓弦。三十九道淡蓝色火线已然分化而出,如同群蛇出洞,缓缓逼近千窍玲珑炉上的目标孔窍。最后一道火线正在分化形成的紧要关头……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拂过,卷起了院中一株“痒痒花”的细微花粉。这花粉无色无味,几乎难以察觉,却带着一丝极其轻微的刺激性。
那花粉飘飘荡荡,好巧不巧,正好钻进了霍天渊因为精神高度集中而微微张开的鼻孔里。
一股难以抑制的、深入骨髓的麻痒感,瞬间从鼻腔深处爆发,直冲天灵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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