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战玲珑苍白却带着期盼的脸庞,闪过师尊昨夜那冷静而深邃的分析,闪过自己无数个日夜在寂灭崖苦修的场景……
不!绝不能放弃!
师尊说过,至强之盾,亦有弱点!只是我尚未找到!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冰冷。他不再急于攻击,而是围绕着石破山,以更慢的速度游走,神识如同最精细的触手,不再试图寻找那瞬息万变的灵力节点,而是全力感知着石破山与脚下大地的联系,感知那“大地脉动”的源头与节奏!
他注意到,石破山每一次微不可查的移动,每一次引动大地之力反震或加固防御时,其脚底与擂台接触的那一刹那,灵力与大地共鸣最为强烈,但也正是在那共鸣达到顶点的瞬间,其自身护体罡气与大地之力衔接转换时,会产生一个极其短暂、几乎无法察觉的“剥离”感!就如同潮水涨到最高点时,那片刻的凝滞!
就是那里!
霍天渊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他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他不再犹豫,体内剩余的灵力如同决堤江河,疯狂涌向指尖!神识高度集中,引动那蛰伏的寂灭之意,与精纯的水系灵力完美融合!
一根颜色深邃、仿佛蕴含着虚无与死寂的灰色水针,在他指尖瞬间凝聚!周围的空气似乎都为之凝固、黯淡!
石破山在霍天渊气势变化的瞬间就察觉到了致命的危机!他脸色剧变,想要全力催动“磐石护体”,同时脚下发力,准备再次施展“大地脉动”将霍天渊震开!
然而,就在他脚掌抬起,即将与大地产生最强共鸣的前一刹那——旧力已去,新力将生,那护体罡气与大地之力出现了师尊预言的、那稍纵即逝的“剥离”!
“就是现在!寂灭玄水刺!”
霍天渊心中怒吼,指尖那凝聚了他全部力量、意志与希望的一击,如同突破了空间的距离,无声无息,却又快得超越了思维,直刺石破山那因抬脚而微微暴露的、与大地连接最为紧密的脚踝位置!
石破山瞳孔猛缩,想要闪避已然不及!他只能疯狂将灵力汇聚于脚踝,试图硬抗!
“噗!”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轻微的、如同利物刺入败革的声音。
那根灰色的水针,精准无比地命中了目标!在接触的瞬间,蕴含其中的寂灭道韵轰然爆发!
“啊——!”
石破山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闷哼!他感觉一股冰冷、死寂、充满破坏与湮灭意味的力量,瞬间破开了他引以为傲的防御,钻入他的经脉之中!所过之处,灵力如同冰雪消融,经脉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那与大地之间的紧密联系,被硬生生切断!
他庞大的身躯剧烈一晃,那抬起的脚再也无法稳稳落下,护体罡气瞬间变得明灭不定,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基石的山峰,轰然向后倒去!
“嘭!”
石破山重重地摔在擂台之上,抱着那只迅速变得灰败、失去知觉的脚踝,脸色惨白,额头冷汗涔涔,已然失去了再战之力!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擂台上这逆转性的一幕!前一刻还稳如泰山、仿佛立于不败之地的石破山,下一刻竟已倒地落败!
霍天渊独立擂台中央,身形微微摇晃,脸色苍白如纸,气息萎靡到了极点,施展“寂灭玄水刺”几乎抽空了他所有的灵力和心神。但他依旧强撑着没有倒下,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寒星。
绝地反击,一举功成!
裁判长老在短暂的震惊后,高声宣布:“霍天渊,胜!”
哗——!
台下瞬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哗然!无数道目光聚焦在那个摇摇欲坠却傲然挺立的灰色身影上,充满了难以置信、震撼以及深深的敬畏!
霍天渊,这个北山院的杂役,竟然真的闯入了外门小比的决赛!
霍天渊缓缓吐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浊气,目光穿过喧嚣的人群,仿佛看到了那座高耸入云的紫云苑,看到了某间静室中那双可能正关注着这里的明眸。
他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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