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百炼堂外受辱之后,霍天渊在北山杂物院愈发沉默,如同一块被投入深潭的顽石,收敛了所有棱角,沉静得近乎失去了存在感。他依旧每日完成着那些繁重污秽的杂役,面对刘三等人时不时的刁难,也只是沉默以对,仿佛一具没有情绪的木偶。然而,在这极致的隐忍与压抑之下,他夜晚于寂灭崖的苦修却更加专注,将白日所受的所有屈辱与冷眼,都化作了锤炼心神、磨砺意志的资粮,对“灵影步”与“玄水刺”的掌控也越发精妙入微。
就在这看似孤绝的境地里,一丝意想不到的微光,悄然照进了他灰暗的杂役生涯。
这微光,来自一个名叫阿福的杂役。
阿福年纪与霍天渊相仿,身材瘦小,面色带着营养不良的蜡黄,修为更是低微,仅仅炼气一层,似乎随时都可能被这沉重的杂役生活压垮。他平日里总是低着头,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怯懦,是杂物院中最不起眼的那一类人,连刘三都懒得过多刁难他。
起初,霍天渊并未注意到阿福。直到某日,他因被刘三故意派去清理堆积多年、恶臭扑鼻的妖兽骸骨废料,耽误了时间,直到日落西山才疲惫不堪地返回库房,却发现原本该由他负责归位的最后几箱沉重矿料,已经整整齐齐地码放在了指定位置。
霍天渊微微一怔,目光扫过库房内寥寥几个尚未离开的杂役。刘三等人早已不见踪影,唯有阿福正拿着扫帚,默默地清扫着角落里的灰尘。
似乎是感受到了霍天渊的目光,阿福抬起头,对上霍天渊的视线,蜡黄的脸上露出一丝腼腆甚至有些局促的笑容, quickly 又低下了头,继续扫地,什么也没说。
霍天渊心中了然,走到阿福身边,低声道:“多谢。”
阿福身体微微一僵,连忙摆手,声音细若蚊蚋:“没……没什么,霍师兄,我正好顺手……”
从那天起,类似的事情便时有发生。有时是霍天渊被刻意分配的、最耗时的活计,会被提前完成一部分;有时是他忙得错过饭点,会发现自己的破碗里不知被谁多扣了半勺不见油星的菜汤;有时则是他夜晚离开时,阿福会“恰好”负责锁门,悄无声息地为他留出一条缝隙,省去了他翻墙的麻烦与风险。
阿福的帮助极其小心,从不张扬,总是在不引人注意的细节处施以援手。他似乎对霍天渊有一种莫名的好感和信任,或许是感同身受于同为底层挣扎的苦楚,或许是敏锐地察觉到了霍天渊身上那不同于常人的沉静与坚韧。
霍天渊并非铁石心肠之人。在这冰冷压抑的环境中,阿福这无声的、小心翼翼的善意,如同冬日里的一捧炭火,虽不足以驱散全部严寒,却真切地温暖了他的心。他没有过多言辞,只是偶尔会将自己省下来的一小块干粮,或者打扫时捡到的、相对完整的、可以用来练习基础符纹的废弃符纸,悄悄塞给阿福。
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
这一日,霍天渊白日里的活计格外顺利。刘三似乎被管事叫去另有安排,无人刻意刁难。而阿福更是暗中帮他分担了不少搬运的力气活,使得他在日落前便罕见地完成了所有分内之事,甚至还抽空将丙字库房最杂乱的一个角落彻底清理了出来,引得偶尔前来巡查的张管事都破天荒地微微点了点头。
带着一身虽疲惫却难得轻松的感觉,霍天渊提早来到了寂灭崖。此时夕阳尚未完全沉入地平线,残阳如血,将寂灭崖染上了一层悲壮而苍凉的光晕。
因为白日的顺遂与阿福那份善意的滋养,霍天渊感觉胸中那股因长期压抑而产生的郁结之气似乎都消散了不少,心神一片澄澈安宁。他盘坐于卧牛石上,甚至没有刻意去驱散杂念,便自然而然地进入了深层次的入定状态。
“引气诀”缓缓运转,此次竟异常顺畅。或许是心境放松的缘故,他敏锐地察觉到,丹田内那团沉凝的气旋,似乎比往日更加“活泼”,旋转的速度悄然加快了一丝,并且隐隐传来一种饱胀之感,仿佛达到了某个临界点。
他心中微动,知道这可能是突破炼气三层以来,遇到的第一个小瓶颈。若能冲破,灵力总量与精纯度都将有一个小幅提升,对后续修炼至关重要。
他没有急躁,依旧按部就班地引导着灵力运转,同时将神识沉入丹田,仔细观察着气旋的变化。他能“看”到,气旋的中心,灵力被压缩到了极致,几乎要化为液态,但外围却似乎有一层无形的薄膜,阻碍着其继续扩张与吸纳。
霍天渊福至心灵,没有选择以蛮力冲击,而是回想着师尊关于“上善若水”的教诲。他尝试着改变灵力运转的节奏,不再是一味地推动,而是模拟“玄水刺”那螺旋穿透的意境,引导着灵力如同钻头一般,轻柔却持续地“研磨”着那层无形的壁垒。
与此同时,他脑海中浮现出阿福那腼腆的笑容,那份小心翼翼的善意,如同涓涓细流,滋润着他因仇恨与屈辱而略显干涸的心田。这股正向的情绪力量,似乎也化作了某种奇异的助力,让他的心神更加空灵,意念更加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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