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杂物院的时光,在压抑与琐碎中缓慢流淌。霍天渊白日里如同上了发条的傀儡,麻木地应对着永无止境的脏活累活,以及刘三之流时不时投来的、如同苍蝇般令人厌烦却又难以彻底拍死的刁难。他谨守着“明役暗修”的准则,将所有的锋芒与情绪深深内敛,只求一个“稳”字,不惹麻烦,不引人注目,为夜晚的苦修积蓄着体力与心神。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一日,他奉命将一批筛选出来的、尚有些许回收价值的废弃金属锭送往位于外门边缘的百炼堂。百炼堂负责为外门弟子炼制、修复低阶法器,虽非什么重要殿堂,但来往的也多是正式的外门弟子,平日里鲜有杂役踏足。
霍天渊拉着一辆沉重的板车,车上堆满了黑沉沉的金属锭,步履沉稳地行走在通往百炼堂的青石路上。他低垂着头,尽量缩减着自己的存在感。
就在即将抵达百炼堂侧门,需要转过一个拐角时,异变陡生!
一道身影急匆匆地从拐角另一侧冲出,速度极快,似乎心事重重,根本未曾留意前方。霍天渊虽已及时察觉,想要避让,但板车沉重,惯性之下,终究慢了一瞬。
“砰!”
一声闷响,板车的一角与那身影撞了个结实。车上几块沉重的金属锭被震得滚落在地,发出哐当的声响。
“哎哟!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一声充满恼怒与疼痛的喝骂立刻响起。
霍天渊稳住车身,抬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着锦蓝外门弟子服饰、腰间佩玉的青年,正捂着大腿外侧,龇牙咧嘴,脸上满是戾气。此人修为约在炼气四层,面容带着几分倨傲,此刻更是因为吃痛和被打扰而怒火中烧。
当他的目光落在霍天渊身上那显眼的杂役服饰,以及地上散落的、沾染着污渍的废弃金属锭时,眼中的怒火瞬间转化为了毫不掩饰的轻蔑与羞辱。
“原来是个卑贱的杂役!”那弟子声音尖刻,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冒犯,“瞎了你的狗眼!竟敢冲撞于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霍天渊压下心头因对方辱骂而升起的一丝波澜,深吸一口气,垂下眼睑,拱手道:“这位师兄,方才是在下转弯未能及时察觉,冲撞了师兄,还请师兄恕罪。”姿态放得极低。
然而,他的退让并未换来息事宁人,反而让那外门弟子气焰更盛。
“恕罪?哼!”那弟子上前一步,一脚踢开滚到脚边的一块金属锭,溅起些许灰尘,他用一种审视垃圾般的目光扫过霍天渊和那车废料,“就凭你一句轻飘飘的恕罪就完了?你知道我这身流云锦的法衣价值多少灵石吗?被你这脏车和这些破烂蹭脏了,你赔得起吗?”
他越说越气,似乎觉得仅仅言语羞辱还不够,竟伸出手指,几乎要点到霍天渊的鼻子上,唾沫横飞:“你们这些杂役,就是宗门里的蛀虫!干着最下贱的活,还净会添乱!挡了小爷的路,耽误了小爷去百炼堂取法器的时间,这损失,你担待得起吗?还不快给我跪下磕头认错!”
跪下磕头?
霍天渊垂在袖中的手,瞬间握紧!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一股血气直冲顶门,体内灵力几乎要不受控制地涌动起来。炼气四层……若真动起手来,凭借“灵影步”与“玄水刺”,他未必没有一战之力!甚至,有把握让其在轻敌之下吃个大亏!
然而,理智如同冰冷的枷锁,瞬间勒紧了他冲动的念头。王管事的提醒在耳边回荡,师尊关于“忍”与“藏”的教诲在心间浮现。在此地与一名外门弟子冲突,无论胜败,他都必将陷入极大的麻烦之中,甚至可能彻底断送这来之不易的、隐秘的修行机会。
他强行将那翻腾的怒火与屈辱感压入心底最深处,如同将一块烧红的烙铁吞入腹中,灼烧得五脏六腑都在疼痛。他的头垂得更低,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师兄息怒,是在下之过。衣物若需清洗,在下愿赔偿清洗费用。至于磕头……宗门规矩,似乎并无此条。”他不卑不亢,既认了冲撞之错,却也守住了最后的底线。
那外门弟子见他如此隐忍,又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更是恼怒。但见周围已有其他弟子被动静吸引看来,他也不好真的对一个杂役做出太过分的举动,毕竟宗门规矩森严。他只得狠狠地瞪了霍天渊一眼,撂下一句狠话:“哼!牙尖嘴利的东西!给我记住了,以后别让小爷我再看见你!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说罢,骂骂咧咧地整理了一下衣袍,快步走进了百炼堂。
霍天渊默默地弯腰,将散落在地的金属锭一块块捡回板车,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那紧抿的嘴唇和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冰冷寒芒,昭示着他内心远非表面那般平静。
这一整日,白天所受的羞辱与憋闷,如同无形的枷锁,缠绕在他的心头。那股郁结之气,挥之不去。
是夜,寂灭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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