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焦急的等待与不懈的尝试中悄然流逝。霍天渊如同一个最虔诚的守望者,在每个黎明破晓前或夜色深浓时,准时出现在灵植园那个偏僻的角落。古树依旧沉默,乱石依然冷硬,唯有那片被他精心呵护的尺许之地,承载着他全部的希望。
失败的阴影并未完全散去。之前几次错误的判断,导致几颗种子彻底失去了生机,这让他心痛之余,行事也更加谨慎。他不再盲目地频繁施加魂力或阴属性灵力,而是严格按照自己记录下的、似乎有效果的节奏和剂量进行操作,如同一个摸索着配方的药师,多一分则过,少一分则欠。
这天,天际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薄雾如同轻纱般笼罩着灵植园。霍天渊踩着湿润的泥土,悄无声息地来到古树下。他的心情带着惯常的忐忑,几乎已经习惯了迎接那片依旧沉寂的土壤。
然而,就在他习惯性地俯下身,目光扫过那片区域的瞬间,他的身体猛地僵住了。
在那片深褐色的、略微潮湿的土壤上,几点极其微弱的、几乎与泥土融为一体的嫩绿,倔强地刺破了表层的束缚,探出了头!
不是一点,是好几处!
霍天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猛地眨了眨眼,甚至下意识地运转起一丝微弱的灵识去感知——没错!那不是幻觉,那是真实存在的、脆弱而顽强的生命气息!
他缓缓地、极其小心地蹲下身,仿佛怕自己的呼吸都会惊扰到这些刚刚降临世间的小生命。他凑得极近,几乎将脸贴到了地面上,屏息凝神地观察着。
那是几株细如发丝的嫩芽,最高的也不过半指。芽茎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嫩绿色,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折断。在两片极其微小的、尚未完全舒展的子叶中间,还带着一丝破土时沾染的泥土。它们看起来是如此的弱小,仿佛一阵稍大点的风就能将其摧毁,但在霍天渊眼中,这抹绿色却比世间最璀璨的宝石还要夺目。
“成了……终于……成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长久以来紧绷的心弦,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片刻的松弛,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巨大喜悦、辛酸与成就感的暖流,瞬间涌遍全身。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触摸,指尖却在距离嫩芽还有三寸的地方骤然停住,生怕自己哪怕一丝一毫的触碰,都会玷污或伤害到这来之不易的希望之火种。
他认得出来,那稍微粗壮一些、子叶呈椭圆形的,是凝魂草;而另一处破土、芽尖带着一丝极淡墨色的,正是幽昙花!他的方法是对的!月华之精与魂力波动刺激了凝魂草,而温和的阴属性灵力,成功软化了幽昙花那坚硬的外壳!
狂喜过后,是更加沉重的责任感和愈发的小心翼翼。霍天渊深知,萌芽仅仅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幼苗期比种子更加脆弱,对环境的要求也更为苛刻。
他立刻行动起来。首先,他需要为这些娇嫩的幼苗提供更稳定、更浓郁的灵气环境。杂役房那个改良过的聚灵阵距离太远,效果辐射到此地已微乎其微。他必须就地取材,布置一个微型的、专门服务于这片苗圃的 “聚灵子阵” 。
他取出身上仅存的、品质稍好一点的几块灵石碎屑——这是他准备用来应对紧急情况的储备。此刻,他毫不犹豫地拿了出来。他以几株幼苗为中心,计算着方位,小心翼翼地将灵石碎屑埋入土壤深处,避免被人偶然发现。接着,他用比头发丝还细的树枝,在地面上刻画下微小而精准的导灵符文。这个子阵规模极小,只覆盖苗圃范围,但正因如此,灵气汇聚的效率反而更高,能更集中地滋养这几株幼苗。
布置完子阵,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幼苗周围的灵气浓度,以肉眼(灵识)可见的速度提升了一丝,那几株嫩芽似乎都微微挺立了一分。
接下来的日子,霍天渊的照料变得更加精细,几乎到了呕心沥血的地步。
他每天雷打不动地前来观察,记录着每一株幼苗最细微的变化:叶片是否舒展,颜色是否正常,生长速度是快是慢。他用手背感受土壤的温度,用指尖捻起泥土判断湿度。他根据天气调整策略,晴朗干燥时,他会稍微增加浇水的频率,但水量依旧严格控制,确保润而不湿;阴雨连绵时,他则会加固那个简陋的敛息遮蔽阵,防止雨水过多浸泡幼苗的根系。
他发现,这些养魂药材幼苗对灵气的消耗,远比他预想的要大。仅仅是那个微型聚灵子阵,似乎都有些捉襟见肘。尤其是那株幽昙花幼苗,它对阴属性灵气的偏好愈发明显,在普通灵气环境中,生长明显迟缓。
这个问题必须解决。霍天渊再次将目光投向了杂役房的那个聚灵阵。他需要对其进行定向强化和引流。
这又是一个新的挑战。他反复研读《基础阵法图解》中关于复合阵法和灵气引导的篇章,试图找到将主聚灵阵的部分灵气,稳定地、持续地引导到苗圃子阵的方法。这需要在两个阵法之间,建立一条无形的“灵气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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