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枢室内,灯火长明。苏瑶蹙眉凝望着桌案上数十份丹方与药材损耗记录,如玉指尖轻点朱砂笔,在一卷兽皮上勾画演算,时而停顿,时而疾书。丹堂近日虽丹药产出大增,然成丹率与品质波动较大,药材损耗亦超出预期,令她这位主母颇感棘手。
“瑶儿,何事烦心?”林业温声走近,自身后轻轻环住她,下巴抵在她香肩上,目光扫过案卷。
苏瑶轻叹一声,柔躯微靠入他怀中,将难题道出:“夫君,家族炼丹师虽众,然手法各异,对火候、药性融合、灵力注入的理解深浅不一。即便依样画葫芦,成丹效果亦参差不齐,浪费颇多。妾身虽尽力指导,然…终究难以面面俱到。”
林业闻言,微微一笑,揽着她坐下:“此非技艺之过,乃流程与管理之失。”他取过一张白纸,以笔勾勒:“你看,炼丹如治军,需令行禁止,章法严谨。”
他笔尖流转,画出数幅草图:“何不将炼丹流程细化分解?譬如这‘玉髓丹’,可分为:药材预处理(分专人负责剔选、研磨、萃取)、丹火控制(依丹炉特性,设定不同阶段精确火温与持续时间)、药液融合顺序与灵力注入节奏(制定标准口诀与手法)、凝丹收丹时机(以特定药香、丹晕为号)…每一步,皆定下标准,记录最优解,编撰成册,令丹师严格遵循。”
他又画出一表格:“设立奖惩机制。成丹率、优品率高者,赏贡献点、丹药、甚至…筑基丹优先兑换权;损耗过大、屡教不改者,罚俸、降级、甚至暂停炼丹资格。如此,人人争先,精益求精。”
苏瑶美眸越听越亮,呼吸微微急促:“夫君之意…是将炼丹如凡间工坊般,分工协作,定立规程,以利驱之?”
“然也。”林业点头,“此非扼杀灵性,而是夯实基础。待其熟练规程,根基牢固,自有创新突破之机。甚至…可设‘丹方改良悬赏’,鼓励丹师在标准流程上优化,一旦采纳,重赏!如此,集思广益,丹道何愁不兴?”
苏瑶豁然开朗,激动地反身抱住林业:“夫君大才!妾身怎就未曾想到!”她立刻取来空白玉简,将林业所言细细记录,并结合自身丹道理解,开始完善细节。
此后数日,苏瑶废寝忘食,依据林业提出的“标准化、流程化、精细化”思想,结合百草谷传承与自身经验,对林家现有数十种常用丹方进行了全面梳理与优化,制定了详细的《炼丹操作规程》、《灵材处理标准》、《成丹品质评定法》以及一套完整的贡献点奖惩制度。
新规推行之初,众丹师颇感束缚,怨言暗生。然在苏瑶耐心讲解与严厉督促下,勉强执行。不过半月,成效立显!成丹率稳步提升,优品丹数量大增,药材损耗骤降!丹师们拿到丰厚奖赏,怨气顿消,转为狂热,纷纷钻研规程,力求精益求精!
苏瑶更是借此契机,将丹师按擅长领域分组,成立“预处理组”、“控火组”、“融丹组”、“凝丹组”,初步形成“炼丹合作社”雏形,效率倍增!甚至有几名卡在瓶颈多年的炼丹师,因严格遵循优化后的流程,对药性火候理解加深,竟纷纷突破,晋升更高阶位!
丹堂气象一新,苏瑶威望更隆。她将心得感悟详细记录,命名为《林氏丹道精要·初篇》,存入传承殿,供后人修习。看着丹堂蒸蒸日上,苏瑶对夫君的钦佩爱慕,更深一层。
校场之上,吼声震天。战堂子弟操练新战阵,虽杀气腾腾,然配合间仍有滞涩,爆发力足,持久与变幻不足。
林业负手而立,观战片刻,唤来赵河、石磊。
“战阵搏杀,非仅凭血气之勇。需知…运动战、游击战、麻雀战之精髓!”林业沉声道,“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十六字真言,尔等需谨记!”
赵河、石磊茫然:“老祖宗,此乃…”
“此乃‘老六’战术之至高心法!”林业目光扫过全场,“我战堂子弟,个体实力或非顶尖,然合击、遁术、阴人…乃看家本领!何不将此发挥到极致?”
他亲自下场,以金丹神识模拟敌方大军压境。
“看好了!此乃‘化整为零’!遇强敌,阵型立刻散开,三五成群,依托地形,隐匿遁走!”
“此乃‘重点突袭’!集中优势兵力,攻其一点!无论阵法、符箓、毒术,皆轰于一处!一击即走,绝不恋战!”
“此乃‘疑兵之计’!以幻符、蛊虫、傀儡制造动静,吸引注意,主力绕后偷袭!”
“此乃‘拖字诀’!以陷阱、毒瘴、困阵延缓敌势,消耗其力,待其力竭,再行反击!”
他一边讲解,一边演示,将各种阴险战术融入战阵变化之中。战堂子弟看得目瞪口呆,随即热血沸腾!原来…仗还能这么打?!
韩铸、上官泓等盟友前来观摩,初时瞠目结舌,觉此战术太过…无耻?然细思之下,冷汗直流!若自家子弟遇上这般打法,岂不憋屈至死?旋即眼神狂热,纷纷恳请林业准许麾下子弟一同受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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