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念头,化作心魔,成为了他“斩凡”之路上的最后一道枷锁。他最终也未能斩断,坐化于此。
秦渊一步步走着,仿佛跨越了万古时空,与这位斩凡剑尊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
他感受着剑尊的骄傲、强大、孤独,以及那份深入骨髓的遗憾。
终于,他走到了石台前。
他对着那具白玉骸骨,深深一揖。
“前辈,你斩不断,或许是因为你早已不是凡人。”秦渊在心中轻声说道,“而我,生来便是凡体。我所求的,不是斩断凡根,而是要以这凡俗之躯,走出一条……不凡之路!”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识海中的神秘铭文,与那具白玉骸骨之间,仿佛建立起了一道无形的桥梁!
嗡——!
那具白玉骸骨猛然一震,其右手捏着的剑诀遥遥指向的三团传承光团,竟同时剧烈地颤动起来。
“不好!传承要失控了?”段子轩大惊。
然而,下一刻,更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那代表着“霸皇”、“青莲”、“纯钧”的三道剑意传承,并没有如他所想的暴走,而是化作三道流光,仿佛受到了某种无法抗拒的吸引,争先恐后地,尽数涌入了秦渊的眉心之中!
三道传承……他全都要了?!
“噗!”
庞大而精纯的信息洪流,瞬间冲垮了秦渊的识海。
哪怕有神秘铭文镇压,他也承受不住这等恐怖的冲击,眼前一黑,张口喷出一道血箭,身体晃了晃,险些栽倒。
就在这时,那具白玉骸骨,竟“咔嚓”一声,化作了漫天齑粉。一道纯粹到极致的白色光点,从齑粉中飞出,没入了秦渊的身体。
刹那间,一股难以言喻的锋锐之意,从秦渊的体内爆发开来!
他的双眼,猛然睁开。左眼之中,仿佛有皇者虚影镇压寰宇;右眼之中,又好似有青莲绽放,生生不息。而他的整个人的气势,却化作了一柄出鞘的利剑,纯粹、锋锐,仿佛要将这天,都捅出一个窟窿!
三种剑意,在他的体内,在他的识海中,激烈地碰撞、冲突,似乎都想占据主导地位。
“凝!”
秦渊强忍着神魂撕裂般的剧痛,心中爆喝一声。
他没有试图去压制任何一种剑意,而是以自己的武道意志为核心,以那神秘铭文的力量为熔炉,强行将这三种截然不同的剑意,糅合在一起!
这是一个疯狂到极点的举动!就像是强行将水、火、金三种互不相容的东西,捏成一团!
轰!
秦渊的识海,彻底化作了一片混沌。
但就在这片混沌的中央,那枚淡绿色的铭文,却散发出越来越亮的光芒。
它仿佛是一个无底的黑洞,将三种狂暴的剑意尽数吸入其中,然后以一种秦渊无法理解的方式,进行着分解、重组、熔炼……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
当秦渊的意识再次恢复清明时,他发现自己的识海已经焕然一新。
原本淡绿色的识海空间,此刻竟扩大了数倍不止。
而在识海的中央,那枚神秘铭文之下,悬浮着一柄由无数细小符文构成的,似虚似实的……剑胚!
那剑胚之上,再无霸皇的霸道,也无青莲的灵动,更无纯钧的锋锐。它看起来平平无奇,却又仿佛蕴含着世间一切剑道的至理。
它只有一种意境。
那是一种,要斩破一切束缚,斩断一切枷锁,以凡人之躯,逆行伐仙的……决绝之意!
“此意,便名为……斩凡!”
秦渊喃喃自语。
与此同时,外界的石窟,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头顶的岩石簌簌落下,整个剑冢都在崩塌。
“不好!此地传承已失,空间要毁了!快走!”段子轩脸色大变,一把拉起还有些发愣的云歆,冲着秦渊大吼。
秦渊也回过神来,他能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排斥力,正作用在他们身上。
他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便向来时的甬道冲去。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冲出甬道,重见天日的瞬间,数道强横无匹的气息,从洞口上方传来,死死地锁定了他们!
“呵呵,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多谢几位,为我等探路了。”
一个冰冷而淡漠的声音,从洞口传来,那声音里,不含一丝感情,却带着一种令人从心底发寒的森然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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