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遵命!”堂内众人齐声应诺,声震屋瓦。
宁清林走到郭老面前,用力拍了拍这位老兄弟的肩膀,眼中是深深的信任与嘱托:“老伙计,山门……就交给你了。替我们,守好这个家!”
郭老眼眶微红,强忍着激动,声音铿锵有力:“掌门师兄放心!人在山在!我郭某人定当竭尽全力,守护华山一草一木,静待诸位凯旋!”
“出发!”宁清林不再多言,大手一挥,转身当先大步走出堂外。
岳不群、宁中则紧随其后,众外门弟子鱼贯而出,步履整齐,透着一股昂扬之气。
郭老一路相送,直至山门牌坊之下,目送着众人翻身上马,身影渐渐消失在蜿蜒的山道尽头,化作视野中的小黑点,才依依不舍地转身,一步一步,坚定地踏上回山的石阶,背影如山。
……
日影西斜,奔行了大半日,人马皆已显出疲态。
前方地平线上,一座县城的轮廓在暮色中显现。
“师父,”岳不群策马靠近宁清林,指着前方道,“天色将晚,弟子看大家也乏了,不如就在前面县城寻家客栈落脚歇息?”
宁清林抬眼望了望天色,点头道:“嗯,也好。前面那家‘平安客栈’看着尚可,今晚就在那里歇脚。”
岳不群回头,目光落在外门弟子中一个面相忠厚、双目却炯炯有神的汉子身上:“王景!”
“在!”那汉子应声策马出列,动作利落。
“你脚程快,去看看那‘平安客栈’还有多少空房?今晚我们包下来歇脚。”岳不群吩咐道。
“得令!”王景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他利落地将马缰绳抛给身旁同伴,身形一展,如同离弦之箭般蹿出,几个起落间便融入暮色,直扑县城方向。
其轻身功夫显然不俗,引得几名外门弟子低声喝彩。
岳不群对宁清林笑道:“师父,这王景是外门弟子中轻功造诣最高的一个,打探消息、传递讯息最是得力。”
宁清林看着王景远去的迅捷背影,眼中掠过一丝赞许,微微颔首。
不多时,王景的身影便如风般掠回,气息微促,脸上带着喜色:“大师兄!房间已订好,上房三间,通铺足够!客栈后院马厩宽敞,草料清水充足!就等大伙儿入住了!”
众人闻言,精神一振,疲惫仿佛也消散了几分,纷纷催动坐骑,加快速度向县城行去。
……
“平安客栈”内灯火通明。
安顿好马匹行李,用过简单的晚饭,众弟子各自回房休息。
宁清林房中,油灯仍亮着。
笃笃笃。敲门声轻响。
“进来。”宁清林的声音传出。
岳不群与宁中则推门而入。
宁清林正坐在桌边,就着灯火翻看一本册子。
见两人进来,他抬眼看了看天色,眉头微蹙,目光落在岳不群身上:“这么晚了,还不让中则去休息?明日还要赶路。”
宁中则抢先一步,挽住岳不群的胳膊,娇声道:“爹!是我要跟来的!我也想听听江湖上的新鲜事嘛,整天闷在山上,都快发霉了!”
岳不群在一旁只能尴尬地赔笑。
宁清林瞪了女儿一眼,又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正要说话,门外再次传来恭敬的敲门声。
“掌柜的,给您送热水来了。”一个略显粗犷的声音响起。
“进来吧。”宁清林应道。
门被推开,进来之人正是这“平安客栈”的掌柜,一个身材敦实、面容憨厚的中年汉子。
他手中并未提水,反手轻轻掩上房门,脸上的市侩笑容瞬间褪去,变得肃穆而恭敬。
他对着宁清林三人深深一揖,低声道:“弟子李大壮,拜见掌门、大师兄、宁师姐!”
宁清林抬手虚扶:“在外无需多礼。大壮,说说吧,近来江湖上可有什么值得留意的风声?”
“是!”李大壮直起身,声音压得更低,条理清晰地汇报道:“眼下江湖上最热闹的,莫过于即将在嵩山举行的‘五岳会盟’。据可靠消息,东岳泰山派的人马,已抵达嵩山脚下。南岳衡山派,行踪较为隐秘,尚未有大动静传出。北岳恒山派,由净心师太亲自带队,已于三日前启程,预计会比我们早两日抵达。”
岳不群沉吟片刻,插口问道:“魔教方面呢?可有什么异动?”
李大壮神色一凝:“回大师兄,这正是弟子觉得蹊跷之处。日月神教近来异常平静,各处分舵都约束教众,少有滋扰。但据暗线密报,神教内部已生巨变——前任教主退位,新教主任我行已正式接掌大权!此人行事霸道,武功深不可测,尤以内力雄浑诡异着称江湖!”
“哦?”宁清林放下手中册子,看向岳不群,“不群,你担心魔教会趁此机会有所动作?”
岳不群眉头微锁,分析道:“师父,弟子确有疑虑。任我行新近上位,正是需要立威震慑内外之时。以魔教一贯作风,岂会甘心坐视我五岳剑派齐聚嵩山?如此盛会,若他们毫无动静,反倒显得反常。弟子担心,他们极可能趁着会盟之期,或搅乱会场,或另有所图。我们此行,需多加提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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