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廊下的阴影里,宁书冉如同融入青砖黛瓦的幽魂,悄无声息地伫立着。
东厢房内那场由她亲手点燃的闹剧 —— 夫妻反目,毒药悬顶,每一声嘶吼、每一次碰撞,都清晰地传入耳中。
当宁远山的脚步带着颓然退去,当宁书瑶兄妹的惊惶身影消失在拐角,当柳蓉儿的哭嚎沉入死寂般的疯狂,她唇角才缓缓勾起一抹笑意,那笑意里没有半分温度,冷得像腊月里的冰棱,能刺透人的骨髓。
第三天,到了。
晨曦终于彻底驱散了夜的阴霾,却驱不散宁国公府上空那层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绝望。
今日是三日之期的最后一日,是她勒令归还嫁妆的死线。
屋内那几个贪婪成性、如今已濒临崩溃的猎物,究竟会做怎样的垂死挣扎?她有的是耐心,拭目以待。
宁书冉不再隐藏身形,她像巡视自己领地的女王,步履从容地走向正院前厅,裙摆扫过青石板,发出细碎的声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
那里,是宁国公府待客议事的重地,也即将成为她清算旧账、讨还血债的 “刑场”。
她甚至不必派人去“请”,仅仅是身影出现在正院回廊的那一刻,那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便如潮水般扩散开来,让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很快,失魂落魄的宁远山来了,他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鬓角竟添了几缕霜白;
脸上带着抓痕、眼神空洞的柳蓉儿也来了,她依旧死死攥着那个素白瓷瓶,指节泛白,仿佛那不是催命符,而是唯一能让她苟活的救命稻草;
还有惊魂未定、脸色惨白的宁书恒与宁书瑶,兄妹俩瑟缩着,像两只被暴雨淋透的幼鸟。
他们都被一种无形的恐惧驱使着,如同提线木偶般,被府中噤若寒蝉的下人“引”到了前厅。
宁书冉没有看那两侧的客座,目光径直落在主位,那张象征着宁国公府最高权威的紫檀木太师椅上。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拂了拂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姿态优雅得如同在整理裙摆,然后缓缓坐了下去。
一瞬间,整个前厅的气氛都变了。
她明明只是安静地坐着,却像一座突然压下的大山,让对面站着的四口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她素净的衣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勾勒出清冷绝尘的轮廓。
那抹干净的亮色,与厅内众人灰败绝望的神情形成刺眼的对比,仿佛一方是云端之上的清辉,一方是泥沼里的浊影。
月嬷嬷与梅青如同两个最忠诚的护卫,肃立在宁书冉的身后两侧。
月嬷嬷浑浊的老眼里燃着两簇火,是复仇的快意,更是近乎虔诚的坚定;梅青则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笔直,眼中既有对小姐的敬畏,更藏着对眼前这伙人的刻骨愤恨。
厅内死寂得几乎能听见尘埃落地的细微声响。
压抑的呼吸声在紧绷的空气里相互碰撞,间或夹杂着柳蓉儿掌心瓷瓶因她不住地颤抖而发出的细微摩擦声,像毒蛇在暗处吐信。
宁书冉的目光仿佛淬了冰一样,缓缓扫过厅中四人,带着审视,更带着漠然。
宁远山眼神躲闪,睫毛垂得极低,不敢与她对视,连日的惊惧与疲惫像两座大山,几乎要将他这根“顶梁柱”压垮。
柳蓉儿依旧死死地攥着瓷瓶,指节泛白如枯骨,眼神在空洞与疯狂间反复拉扯,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碎裂。
宁书恒埋着头,肩膀微微耸动,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显然还没有从清晨的撕扯与财产尽失的双重打击中缓过神来。
宁书瑶下意识地往兄长的身后缩了缩,看向宁书冉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既有刻骨的嫉恨,更藏着无法掩饰的恐惧,那点可怜的骄傲早已被连日的惊吓碾成了粉末。
“时辰已到!”
宁书冉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冰珠砸落在玉盘上,清脆,却带着彻骨的寒意,一下下地敲在每个人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上,“我母亲,邀月公主的嫁妆,清单在此。”
她指尖微抬,那份誊抄得工工整整的、厚厚一叠的嫁妆清单,便如同被无形之手托着,稳稳地“飘”落在宁远山与柳蓉儿面前的红木茶几上,发出“啪”的一声闷响。
那声响不大,却像丧钟一样在每个人的耳边重重敲响,沉闷得让人心脏骤停。
“国公爷,蓉夫人。”
宁书冉的目光定格在宁远山与柳蓉儿身上,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意味,“三日之期已满!烦请二位,将属于我母亲的所有东西,原封不动、一件不少地归还于我!现在!”
最后两个字落地,厅内的空气仿佛被瞬间被抽干,只剩下无形的重压,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还……还?”
柳蓉儿像是被这两个字狠狠蛰了一下,猛地抬起头,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翻涌着歇斯底里的疯狂,声音尖利得像被踩住的猫:
“拿什么还?!府库早空了!我的私库也被翻得底朝天!都被你…… 都被那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恶鬼搬空了!你让我们拿什么还?!宁书冉,你是铁了心要逼死我们全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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