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带来他身上一丝若有若无、如同初雪寒梅般的清冷气息。
“是在下唐突了。”白辰见她沉默,歉意一笑,那点忧郁瞬间被温和取代。
“仙子心志坚定,自有大道在前,是白某杞人忧天了。”
白辰话锋一转,目光投向秦婉儿手边的清心玉髓兰,“仙子似乎对培育灵植颇有心得?此兰清心宁神,与仙子圣辉相得益彰。
白某早年偶得一本《九丘灵植谱》,其中或有几味对稳固心神、抵御外邪侵扰有奇效的古方,仙子若不嫌弃,改日可借阅一观。”
白辰不再深究沉重的话题,转而谈论起秦婉儿最擅长的领域,言辞恳切,进退有度,让人如沐春风。
秦婉儿心中的一丝异样感被对方恰到好处的转圜冲淡,看着眼前这位气度超然、言谈不凡的白衣公子,戒备之心在不知不觉中松懈了几分。
秦婉儿微微颔首:“那便多谢白公子了。”
暮色渐浓,两人在药圃旁,就着灵植培育、音律之道,甚至一些对圣道理念的浅见,轻声交谈起来。
白辰见识广博,言谈风趣,见解往往发人深省,又不显锋芒。
秦婉儿虽非健谈之人,却也渐渐沉浸在这轻松而富有启发的交流中。
尤其是当白辰偶尔谈及一些游历四方时遇到的、关于生命顽强与守护的动人故事时,他眼中流露出的那份真挚的悲悯与触动,更是让秦婉儿心有戚戚。
夕阳彻底沉入地平线,星子悄然点亮夜空。
“今日与仙子一席谈,白某受益匪浅。夜色已深,不敢再叨扰仙子清修。”白辰优雅地告辞,身影在星光下渐行渐远,白衣胜雪,仿佛随时会融入这朦胧夜色之中。
秦婉儿目送他离去,心湖泛起一丝微澜。
这名为白辰的男子,如同一个谜。他出现的时机,他对圣道的理解,他对她心绪的微妙触动都透着不同寻常。
然而,对方展现出的那份超然、悲悯与真诚,又让秦婉儿难以生出恶感。
‘或许是位云游四方的隐世高人吧…’她心中暗忖,转身走向兽栏,准备查看黑岩的状况。
然而,秦婉儿没有注意到,在她转身的刹那,古树下休憩的黑岩,那双温顺的熊眼猛地睁开,死死盯着白辰消失的方向,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压抑、充满了警惕与不安的…低吼!
承天殿内。
董砚依旧端坐。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他深邃平静的脸庞。
董砚的面前,悬浮着三面由圣道伟力凝聚的、近乎透明的光镜。
第一面光镜,映照着西苑药圃旁,秦婉儿与白辰交谈的画面,直至白辰离去。
第二面光镜,映照着神都某座深宅大院的书房内,一个面容愁苦、气质儒雅的中年文士,正对着一位须发皆白、神情倨傲的世家老祖,声泪俱下地控诉着“董砚监国打压世家、明理堂断我文脉根基”的“暴行”,言辞极具煽动性。
第三面光镜,则映照着一处阴森荒冢深处,一个笼罩在褴褛黑袍中、身形佝偻如鬼的老妪,正对着一个由无数痛苦扭曲灵魂凝聚的黑色漩涡,低声吟唱着诡异而充满恶毒的咒文,丝丝缕缕肉眼难辨的灰黑色诅咒气息,如同活物般钻入漩涡,消失不见。
三条毒蛇,已然出洞。
情网、离间、诅咒…归墟的毒计,环环相扣。
董砚的目光,在映照秦婉儿与白辰的那面光镜上停留了片刻。
看着秦婉儿在对方言语引导下微微波动的情绪,看着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迷茫与触动,董砚深邃的眼眸中,依旧平静无波,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董砚缓缓抬起右手食指,对着那面光镜中白辰的身影,凌空轻轻一拂。
没有强大的能量波动。
没有显眼的法则涟漪。
只有一股无形无质、却至高无上的“定义”意志,如同微风般拂过。
光镜中,白辰那深邃眼眸深处,一点极其隐晦、正悄然试图连接秦婉儿心湖深处那丝隐忧、如同无形情丝般蔓延的暗紫色魔念,在这“定义”之风的拂拭下,如同被投入绝对零度的火苗,瞬间凝滞、冻结!
其蔓延渗透的速度,被强行定义成了龟速!
同时,董砚指尖微动,一缕极其精纯、几乎无法察觉的七彩圣辉,如同跨越空间的灵犀,悄无声息地融入了秦婉儿心湖中那枚青金符文的核心。
这缕圣辉并未增强秦婉儿的力量,却如同在符文深处点亮了一盏极其微弱的“心灯”,让秦婉儿对自身情绪、尤其是负面情绪如隐忧、迷茫、悸动等的感知变得更加敏锐、更加澄澈。
做完这一切,董砚的目光转向另外两面光镜。
对于千面魔君的煽风点火,董砚视若无睹。
对于蚀魂巫母的恶毒诅咒,董砚置若罔闻。
董砚只是缓缓闭上双眼,指尖在帝玺温润的玉璧上,以一种玄奥的韵律,轻轻叩击着。
每一次叩击,都仿佛引动着神都地脉最深处、那刚刚摆脱枷锁桎梏、正在缓慢复苏的天道意志,与之共鸣。
“天…道…初…醒…”
“劫…数…亦…为…磨…砺…”
“真…金…需…火…炼…”
低沉的圣言在殿内回荡,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笃定。
董砚如同一位执棋的圣者,静观棋局变幻,落子于无声之处。归墟的毒计,在他眼中,或许正是淬炼弟子、印证圣道的劫材。
夜,更深了。神都的万家灯火之下,无形的魔网正在收紧,而圣道的灯火,亦在无声地点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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