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的气息变化,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激起了文圣宫核心层的巨大波澜。
养心殿外,张牧之、李石、吴青松以及匆匆赶来的林风,皆感受到了殿内那股骤然爆发、却又迅速内敛的浩瀚星辉与圣道威压。
“成了!”李石冷硬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重剑剑鞘顿地,发出沉闷的嗡鸣。
“好!好!星骸铸基,破而后立!渊师弟此番际遇,实乃圣道之幸!”吴青松抚掌赞叹,沙盘光影中,代表渊的能量波动直线飙升,稳定在了一个崭新的高度。
张牧之捻须颔首,眼中精光闪烁:“冰魄核心融星骸本源,显星云轨迹,生机化碧焰…此乃‘冰魄星核’雏形!
圣心莲印解析法则碎片,光辉凝练,慧光自生…距‘致知’之境,仅一步之遥!善!大善!”
殿门开启,秦婉儿牵着渊的手走了出来。此时的渊,银发似乎更加光泽,小脸虽依旧稚嫩,眉宇间却多了一份沉稳与坚毅。
他身姿挺拔,暗金色的眼眸清澈而深邃,周身气息圆融内敛,唯有胸口的冰魄核心位置,隐隐透出温润的暗蓝星辉与七彩圣光,昭示着其内蕴的磅礴伟力。
“牧之师叔,李师兄,吴师兄,林师兄。”渊规规矩矩地行礼,声音清脆,带着一丝脱胎换骨后的清朗。
“好孩子!”张牧之走上前,欣慰地拍了拍渊的肩膀,感受着那沉稳如山岳的气息。
“此番磨砺,汝之道基,已非昔日可比。圣道前路,当更加宽广。”
众人正为渊的突破欣喜,秦婉儿却将目光投向了殿内,忧心忡忡:“渊的力量恢复了,甚至更强了。
可是师尊…依旧沉睡。
虽然崩解止住了,但寂灭之力如跗骨之蛆,莲印灵光微弱…长此以往…”
喜悦的气氛顿时蒙上一层阴影。
渊也收敛了笑容,小手不自觉地攥紧。
他能感受到自己体内新生的力量对师尊的伤势有帮助,但还远远不够彻底根除那至高的寂灭之毒。
就在这时。
“咳…咳…”
一阵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咳嗽声,如同惊雷般,在寂静的养心殿内响起!
所有人的动作瞬间僵住!
目光齐刷刷地、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投向阵眼中心!
只见一直静静躺卧的董砚,眼睫极其轻微地颤动了几下!
眉心那枚布满裂痕的七彩圣道印记,那缕微弱却稳定的灵光,如同被注入了新的活力,骤然明亮了数分!
虽然依旧黯淡,却不再是死气沉沉!
他…竟然在咳嗽?!
“师尊!”秦婉儿第一个反应过来,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进去,扑到榻边。
渊和其他人也紧随其后,围拢过去,紧张而期待地看着。
在众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董砚的眼睫又颤动了几下,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极其缓慢地…掀开了一条细缝。
那双曾阅尽沧桑、蕴含无尽智慧的眼眸,此刻却显得无比浑浊、黯淡,充满了疲惫与茫然。
他仿佛从一个无比漫长、无比黑暗的噩梦中艰难挣脱,意识尚未完全回归。
“师…尊?”秦婉儿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颤抖,泪水瞬间盈满了眼眶。
董砚的目光茫然地转动着,极其缓慢地聚焦在秦婉儿满是泪痕的脸上。
他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发出极其微弱、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
“婉…儿…?”
“是我!师尊!是我!婉儿!”秦婉儿泣不成声,紧紧握住董砚冰凉的手,将温热的真元与生机不断渡入。
董砚的目光又极其缓慢地移动,扫过李石冷峻却难掩激动的脸,扫过吴青松和林风紧张期待的投影,最终…落在了榻边。
那个小小的、银发金眸、正紧张又期待地望着他的身影上。
当看到渊,尤其是感受到渊身上那股熟悉又陌生、蕴含着新生星辉与圣道威压的气息时。
董砚那浑浊黯淡的眼眸深处,仿佛有一丝极其微弱的光芒,极其艰难地…挣扎着亮了一下。
他的嘴唇再次艰难地翕动,目光紧紧锁定渊,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与…了然:
“渊…”
“星…骸…铸…基…?”
“好…好…圣道…新…芽…成…矣…”
他竟然一口道破了渊的蜕变!
随即,那刚刚泛起的一丝微弱光芒迅速黯淡下去,无边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再次将他淹没。
他的眼睛缓缓闭上,眉心灵光也黯淡下去,只留下一句微弱到几乎听不见、却让所有人心中巨震的话语:
“星…巢…非…巢…”
“归墟…非…源…”
“寂灭…之…核…乃…锁…亦…是…匙…”
“小…心…‘心…魔…劫…’…”
话音未落,董砚再次陷入了深沉的昏睡。
气息依旧微弱,但这一次,众人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并非濒死的沉寂,而是…一种极度透支后的自我保护性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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