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办公室里,空气仿佛凝固了。
孙文海那句“大禹的王陵”,像一颗投入深潭的巨石,没有激起惊涛骇浪,却让整个潭底的淤泥和枯骨,都无声地翻涌起来。
陈默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甚至还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他脑海中的那片社稷沙盘上,G省的气运图景,正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剧烈闪烁,仿佛受到了某种无法解析的巨大引力干扰。
大禹。
这两个字,对任何一个华夏子孙而言,其分量都重逾山川。它不只是一个名字,而是刻在文明基因里的图腾,是“家国天下”这个概念的源头。
“孙老,这个玩笑,可开得有点大。”陈默放下茶杯,指尖在温热的杯壁上轻轻点了点,目光落在那张摊开的卫星地图上。
他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是质疑还是好奇。
“我们考古的,从不开玩笑。”孙文海的神情无比严肃,他扶了扶老花镜,将那几张泛黄的影印件往前推了推,“陈省长,您请看。”
陈默的目光移了过去。那是《山海经·大荒西经》的残篇影印,上面的古文字诘屈聱牙,旁边用红笔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现代译注。
“‘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孙文海的手指,点在一行文字上,声音低沉而有力,“传统的解读,都认为昆仑是今天的昆仑山脉。但我们换了一个思路,如果古人所说的‘海’,并非真正的海洋,而是指巨大的湖泊或者沙漠呢?”
他身旁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人立刻接口,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我们比对了G省所有的古代水文资料,发现在汉代之前,塔克拉玛干和库穆塔格沙漠之间,曾经存在过一个巨大的内陆咸水湖,当地人称之为‘西海’!而红山绿洲这片区域,恰好就在这个古代‘西海’的南岸,也就是所谓的‘西海之南,流沙之滨’!”
“至于‘赤水’和‘黑水’,就更好解释了。”孙文海指向另一份地质勘探图,“红山山脉的岩体富含铁矿,雨水冲刷下,呈现赤红色,这便是‘赤水’。而在它的北面,有一条季节性的内陆河,河床沉积了大量黑色矿物,当地人至今还叫它‘黑河’。地理位置,完全吻合!”
陈默静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着,发出极有规律的轻响。他没有被这番听起来天衣无缝的论证冲昏头脑,反而更加冷静。
“这些,只能证明此地与《山海经》的某段描述高度相似。从‘相似’到‘王陵’,这中间的跨度,太大了。”
孙文海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微笑。他没有说话,只是将那张高精度卫星地图,再次推到陈默面前。
“陈省长,您再看这里。”
这次开口的,是另一个稍显木讷,但眼神极为专注的年轻人。他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平板电脑,调出一张经过特殊处理的图像,与卫星地图并排放在一起。
“这是我们用雷达和磁异常探测技术,对红山绿洲地下三百米深度进行的扫描成像。”年轻人指着屏幕上的一片区域,“您看,在正常的戈壁地貌下,地层结构应该是相对混乱的。但在这里,我们发现了一个规模极其庞大的、呈完美正方形的、高密度异常区。”
陈默的目光凝注在屏幕上。那片异常区在图像中呈现出深邃的蓝色,轮廓清晰得像是用尺子画出来的。在这个巨大的正方形中央,还有一个更加致密的、圆形的红点,像是一颗心脏。
“这个正方形的边长,是九百九十九米。”年轻人的声音都在微微发颤,“我们查阅了所有已知的古代陵寝规制,只有传说中天子的陵墓,才可能采用‘九’这个极数。而且,您看这些从四角延伸出去的、呈放射状的线性异常带……”
他将图像放大,那些线条变得清晰起来,如同巨型章鱼的触手,伸向远方。
“它们不是天然的地下暗河,它们的走向,完全符合古代文献中记载的、用于陵墓排水和区隔的‘神道’与‘地沟’的形制。如此庞大的手笔,除了调动整个国家力量的开国君主,我们想不出第二种可能。”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一次,陈默没有再提出任何质疑。
他不是地质学家,也不是考古学家,但他是一个顶级的操盘手。他能从这些看似零散的线索中,嗅到一种逻辑闭环后,必然会产生的、名为“真相”的味道。
孙文海看着他,缓缓说道:“陈省长,我们知道此事干系太过重大。所以,我们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来找您。因为这片土地,是您一手缔造的奇迹,也只有您,能做出最准确的判断,并有能力保护它。”
保护它。
陈默的眼皮,轻轻跳了一下。
他没有立刻回答孙文海,而是将心神,完全沉入了脑海中的社稷沙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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