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流星地走到秦玄面前,完全不顾宗主威仪,伸出宽厚的手掌,重重地拍了拍秦玄的肩膀,那力道,让身负混元罡气的秦玄都感觉身形微微一沉,足见其内心激动程度。
“好小子!好样的!真是好样的!”慕云胤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与颤抖,目光灼灼,如同在看一件绝世瑰宝,“我慕云胤,执掌青玄宗近百载,自问足迹遍及北域,见识过所谓的天才、奇才,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但如你这般……这般……妖孽者, 真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天佑我青玄!天佑我青玄啊!!”
他是真的高兴,发自肺腑的高兴!甚至比当初自己突破灵王境时还要高兴!宗门能得此万古无一之麒麟儿,何愁宗门不兴?何愁道统不盛?
秦玄适时地、恭谨地收敛了周身那惊人的混元罡气领域,大殿内那异样的压迫感瞬间消失。他微微躬身,态度依旧谦逊:“宗主您过誉了,弟子不过是侥幸有所领悟,不敢当如此盛赞。”
“当得起!你完全当得起!普天之下,若你当不起,还有谁能当得起?!”慕云胤大手一挥,激动得在殿内来回踱了两步,然后又猛地停下,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向秦玄,脸上的激动之色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比郑重、甚至带着一丝肃穆的神情。
“秦玄,”慕云胤的语气变得异常严肃,“你需谨记,今日你凝聚罡气领域之事,在下一届宗门大比,或者遇到生死攸关、不得不暴露的紧要关头之前,尽量不要外传!即便是对你最亲近、最信任之人,也需慎之又慎,非必要,绝不提及!此乃你目前最大的底牌,亦是你在成长起来之前,最重要的护身符!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你应该明白。在你真正拥有足以无视一切威胁的实力之前,藏锋守拙,方是明智之举。明白吗?”
“是!弟子明白!谨遵宗主教诲!”秦玄心中一凛,感受到宗主话语中那沉甸甸的关怀与保护之意,立刻肃然应道。他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宗主此举,是在为他遮蔽风雨,争取宝贵的成长时间。
“嗯,明白就好。”慕云胤满意地点点头,神色稍缓,重新踱步回到主位坐下,手指无意识地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目光变得幽深,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大殿之内,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那轻微的、有节奏的敲击声在回荡。
秦玄静静地站在原地,垂手而立,耐心等待着。他知道,宗主此刻的沉默,意味着他正在思考着极为重要的事情,而这件事,很可能与自己息息相关。
此刻,慕云胤的心中,正如那窗外翻涌的云海,掀起了滔天巨浪,在进行着前所未有的激烈权衡与抉择。秦玄今日所展现出的天赋、潜力与心性,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之前所有的最高预期,甚至打破了他对修行资质的认知上限!
原本,在他的规划中,秦玄的未来,是成为宗门未来的顶尖战力,是支撑宗门屹立北域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是地位尊崇、权力极大的太上长老。这已经是对于一个弟子所能想象的最高礼遇与期许。
但现在,一个更加大胆、更加重要、甚至可以说将决定青玄宗未来数百年乃至上千年气运的念头,如同破土的春笋,不可抑制地在他心中疯狂滋生、壮大,瞬间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
如此坚韧不拔、沉稳有度的心性!如此旷古烁今、碾压同代的天赋!如此深不可测、潜力无限的未来!
更难得的是,此子并非忘恩负义、自私自利之徒,他重情重义,知恩图报,懂得进退,明辨事理,对宗门有着极强的归属感与忠诚度。而且,他与自己的独女怜月两情相悦,关系亲密……
慕云胤的脑海中,如同走马灯般瞬间闪过了无数个念头。宗门的长远发展与稳定,传承的有序与辉煌,派系势力的平衡与制衡,外部环境的挑战与机遇……所有的利弊权衡,所有的复杂考量,最终,都如同百川归海,无比清晰、坚定地汇聚成了一个他之前或许曾有过朦胧想法,但此刻却无比确定的最终决定!
这个决定,将关乎青玄宗的未来核心!他将要托付的,是整个宗门的兴衰重任!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不再有丝毫犹疑,变得如同星空般深邃、浩瀚,又如同磐石般坚定。他看向秦玄的眼神,除了毫不掩饰的欣赏与喜悦之外,更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沉甸甸的期许,和一种近乎于……托付江山社稷般的郑重之意。
“秦玄。”慕云胤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威严与沉稳,但仔细品味,却能察觉到那声音底下,一丝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谈话的、前所未有的郑重。
“弟子在。”秦玄心神一凛,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即将到来,他挺直脊梁,目光坦然迎向宗主。
慕云胤凝视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有千钧之重:
“从今日起,你无需再为任何修炼资源分心劳神。好好修炼,心无旁骛,勇猛精进,直指无上大道!宗门,将会倾尽所有,为你提供一切所需的支持与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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