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玄宗的山门在身后渐渐远去,秦玄独自一人行走在下山的路上。成为内门弟子后,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执事堂登记下山。
“秦师弟这是要外出历练?”值守的执事弟子看到他腰间的青玄令,态度格外热情,一边快速办理手续,一边笑着搭话。
“回乡了结些旧事。”秦玄接过准许离宗的玉符,语气平静无波。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简单地收拾了行装。几件换洗衣物,一些疗伤和恢复真气的丹药,还有那个几乎要散架的破旧丹炉——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炉子有些特别,带着或许有用。最重要的,是怀里那个洗得发白、边缘已经磨损的粗布护身符,那是母亲生前为他缝制的。
离开宗门范围,他施展身法,身形在山林间快速穿梭。三年过去,他的修为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混元真气在体内流转,让他步履轻盈,速度极快,不过两日工夫,那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池轮廓就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落叶城。
城门口依旧斑驳,几张模糊的通缉令随风微微晃动,守城的卫兵拄着长矛,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对进出的人流爱答不理。一切都和三年前他离开时没什么两样,只是城墙上多了几道雨水冲刷的痕迹。
秦玄压了压头上的斗笠,遮住大半面容,随着挑着担子的农夫、推着独轮车的小贩,默默地走进城中。
熟悉的青石板街道,两旁熟悉的商铺招牌,甚至连空气中那股淡淡的、混合着药材、炊烟和牲畜味道的气息都未曾改变。他的脚步不自觉地放缓,目光扫过街景,最终停留在曾经属于他家的那间铺面上。
“秦氏杂货”的招牌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张记粮行”的匾额,只是门窗紧闭,门板上落着锁,似乎经营得并不景气。
秦玄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刺痛感瞬间传遍全身。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继续向前走去。
他先是在城里主要街道转了一圈,刻意路过几家当年与他家交好或是有过节的商铺,暗中观察。这些店铺有的依旧生意兴隆,有的却已换了主人。世事变幻,莫过于此。
随后,他走进一家生意不错的茶馆,在靠窗的角落坐下,要了一壶最普通的清茶。茶馆永远是消息最灵通的地方,三教九流汇聚于此。
“……听说了吗?黑虎帮昨天又把老李家的铺子给砸了,说是欠了保护费。”
“嘘!小声点!让他们的人听见,你还想不想在落叶城混了?”
“怕什么?光天化日的……不过话说回来,自从三年前那件事后,黑虎帮是越来越嚣张了,简直无法无天!”
“唉,谁说不是呢?老秦家多好的人,老实本分,说没就没了……真是造孽啊。”
“据说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具体怎么回事,也没人说得清……”
邻桌几个看起来是老茶客的人正在低声议论,他们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根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地扎进秦玄的耳朵里。
**黑虎帮!**
这个名字,他刻骨铭心!当年那群如狼似虎闯入他家店铺,当着他的面将父亲活活打死,将母亲气病身亡的恶徒中,为首的那个满脸横肉、眼角带疤的汉子腰间,就挂着一块显眼的、刻着狰狞虎头的令牌!
一股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暴戾杀意瞬间从心底涌起,冲得他气血翻腾,握住茶杯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杯中的茶水荡起一圈圈涟漪。混元真气在体内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奔腾流转,散发出危险的气息,却又被他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压下,归于平静。
不能急!不能打草惊蛇!他要确认,更要找到所有参与过那件事的人!他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他丢下几个铜钱在桌上,起身离开茶馆。根据刚才听到的零碎信息,黑虎帮的主要势力盘踞在城西,老巢似乎在最大的那家“如意赌坊”后面。
他压着斗笠,朝着城西方向走去。越往西走,街道越发狭窄,两旁的建筑也显得破败杂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劣质酒水和汗臭混合的难闻气味。行人脸上的神色也多了几分警惕和麻木。
就在他穿过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时,前方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喊和嚣张的叫骂声。
“求求你们!再宽限几天吧!我男人病得起不来床,家里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啊!”一个妇人带着哭腔,声音绝望地哀求。
“宽限?老子他娘的都宽限你几次了?当我们黑虎帮是开善堂的?今天不把利钱交出来,就拿你女儿去抵债!”一个流里流气、充满恶意的嗓音恶狠狠地叫道,伴随着小女孩受到惊吓的哭声。
秦玄抬眼望去,只见三个穿着统一黑色短褂、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混混,正围着一对可怜的母女。那妇人约莫三十多岁,面色蜡黄,衣衫褴褛,死死地将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吓得浑身发抖、小脸惨白的小女孩护在身后。她们身后是一间门面狭小、看起来十分破旧的豆腐坊,门口的水缸还裂了一道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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