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教育部新闻发布厅。
全场寂静。
所有的记者，都背对着发言台上的刘铁军。
他们的长枪短炮，对准了他身后那块巨大的，定格着王谦面容的屏幕。
一个年轻记者，忽然转过身。
他看着台上那个仿佛被抽干了灵魂的身影，将话筒举了起来。
“刘司长。”
记者的声音，在寂静的会场里，格外清晰。
“请问您现在，还认为这是电脑特效吗？”
刘铁军的身体，剧烈地一颤。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另一个女记者也转了过来，目光锐利。
“刘司-长，对于您刚才在直播中毫无根据地指责、严重损害我国科研形象的渎职言论，您是否会向王校长，向全国人民，正式道歉？”
“道歉！”
“道歉！”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台下所有记者，都齐刷刷地转过身来，将话筒对准了他。
闪光灯再次亮起，如同一片白色的利刃，疯狂切割着他那张惨白的脸。
“我……我没有……”
刘铁军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他猛地转身，像一头被猎人围困的野兽，不顾一切地向后台冲去。
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他整个人，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闪光灯，亮得更密集了。
……
德国，量子矩阵总部。
“啪！”
一个昂贵的骨瓷咖啡杯，被狠狠地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总裁史密斯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悠闲和傲慢，只剩下扭曲的暴怒。
“特效？！”
他对着面前瑟瑟发抖的秘书，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
“你管那个叫特效？！”
“立刻！马上！组织全世界最好的图像分析专家和物理学家！”
“我要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要那个引擎的每一个数据！那个生态循环的每一个公式！那个飞控的每一行代码！”
“立刻！！”
……
龙国，西北边陲，镇守边疆的秘密军事基地。
雷振山老将军正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架科幻战机做出“直角转弯”的动作回放。
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当战机做出“瞬间悬停”时，他猛地一拍桌子！
“砰！”
桌上的军用茶缸，被震得跳起半尺高。
“好！”
老人须发皆张，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好小子！哈哈哈哈！”
他狂笑起来，笑声震得窗户嗡嗡作响。
他抓起桌上的红色电话。
“传我命令！”
“海城科技大学的战略保护等级，从现在起，提升至最高！”
“派一个团的兵力过去！不！一个师！给我把那座天上之城，围得水泄不通！”
“一只苍蝇，都不准飞进去！”
……
京城，刘铁军的办公室。
一片狼藉。
名贵的紫砂茶具，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百片。
一沓沓文件，被他疯狂地扫落在地。
刘铁军双眼赤红，像一头困兽，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骗子！都是骗子！”
“假的！一定是假的！”
“叮铃铃——”
桌上那部红色的，内部加密电话，刺耳地响了起来。
刘铁军浑身一颤，他看着那部电话，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犹豫了许久，他才颤抖着，接了起来。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冰冷、威严，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
“刘铁军。”
“是……是首长……”
“你还要丢人，丢到什么时候？”
刘铁军的身体，猛地僵住。
电话那头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却像一把冰刀，刺穿了他的心脏。
“关于海科大的事，到此为止。”
“你，不许再以任何形式，插手。”
“嘟…嘟…嘟…”
电话，被干脆地挂断。
刘铁军握着话筒，呆呆地站在原地。
官方的报复路线，被彻底斩断了。
几秒后。
他脸上那副失魂落魄的表情，慢慢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扭曲的怨毒。
“好……好……好……”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不让我插手是吧？”
他猛地抓起自己的私人手机，翻出一个许久未曾联系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是京华大学的赵校长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带着傲气的中年男声。
“是我，刘司长，稀客啊。”
刘铁军压下心中的恨意，挤出一个虚伪的笑容。
“赵校长，想必你也看到今天海科大那场闹剧了？”
“一个哗众取宠的骗子，一群乌合之众的农民工人，竟然也敢妄谈科研，简直是我们整个龙国学术界的奇耻大辱！”
电话那头的赵校长，嗤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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