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犬齿回廊
维修通道陡峭而狭窄，陈序的身影如同坠石般向下急坠，骨爪在锈蚀的扶手上刮出一连串刺耳的火星，用以减缓下冲的势头。头顶上方，三只机械猎犬的嘶吼和利爪刮擦金属的声音紧追不舍，腥臭的涎液滴落下来。
通道底部是B7设备层那扇被破坏的合金门。陈序双脚重重砸在门口积满油污的地面上，震得双腿发麻。他毫不停留，侧身翻滚进门内，同时反手将一根从墙上扯下的粗电缆甩向门轴！
“咣当！”
合金门在惯性作用下猛地闭合，电缆恰好卡死了门闩结构。几乎在门合拢的瞬间，门板上就传来剧烈的撞击声和疯狂的抓挠声！猎犬被暂时挡在了另一侧。
但陈序知道这阻挡不了多久。他需要战场，需要空间，而不是在这狭窄的通道里被堵死。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布满废弃机器的设备层。右侧不远处，几台巨型反应釜之间有一条狭窄的缝隙，通向一个更黑暗的空间，那里传来水流和风扇的嗡鸣——可能是旧通风井或者排水系统。
就那里！
他刚冲向缝隙，身后的合金门就发出一声扭曲的巨响！一只猎犬的金属利爪竟然硬生生撕开了门板，探出一个狰狞的头颅，浑浊的黄眼死死锁定陈序！
“砰！”
陈序头也不回，左臂骨刃向后甩出，一根尖锐的骨刺如同子弹般射入那只猎犬的眼窝！
“嗷——！”猎犬发出凄厉的惨嚎，头颅缩了回去，但门上的破洞更大了。
陈序趁机钻入反应釜的缝隙。身后传来另外两只猎犬撞破残门、冲入设备层的脚步声。
缝隙后面是一个巨大的垂直通风井，井壁布满了锈蚀的格栅和粗大的管道，下方深不见底，传来汩汩的水声。井壁一侧有供维修的金属爬梯，但很多地方已经断裂。
陈序没有向下，而是沿着一条横向的、直径约一米的粗大通风管道向上爬去。管道内黑暗、积满灰尘，但相对封闭，可以限制猎犬的数量优势。
他刚爬入管道几米，第一只猎犬就已经追至洞口，毫不犹豫地钻了进来！管道对于它的体型来说有些狭窄，限制了它的扑击动作，但它尖锐的爪子和金属蝎尾依然能构成致命威胁。
猎犬在管道内发出低沉的咆哮，四肢发力，快速向陈序爬来！
陈序在管道中半转过身，骨刃在狭窄空间内难以挥砍，他五指张开，指尖骨刺弹出，如同铁钩般扣住管道顶部，将身体悬空，双腿灌注力量，狠狠蹬向扑来的猎犬头颅！
“嘭！”
猎犬被蹬得向后翻滚，但它的蝎尾如同毒蛇般从身下刺出，直插陈序的小腹！
陈序腰部猛地发力，身体如同钟摆般向侧面荡开，蝎尾擦着他的肋部划过，撕开一道血口！他趁机单手松开，身体下坠，另一只手的骨刃狠狠劈向蝎尾与身体的连接处！
“锵！”火星四溅！蝎尾被劈开一道深痕，绿色的毒液溅出！猎犬吃痛，攻势稍缓。
但此时，第二只猎犬也已经钻入管道，堵住了陈序的退路！前后夹击！
陈序腹背受敌，管道空间让他无法闪避！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双脚猛地蹬踏管道壁，身体如同炮弹般撞向前方受伤的猎犬！同时背后骨刺再次炸开，如同刺猬般护住后方！
“轰！”
前方的猎犬被撞得向后翻滚，与后面冲来的同伴撞在一起，发出混乱的嘶吼。陈序自己也受到反震，喉咙一甜。但他利用这短暂的混乱，骨刃如同钻头般刺入前方猎犬相对脆弱的咽喉，猛地一绞！
“咔嚓！”喉骨碎裂的声音在管道内回荡。猎犬四肢抽搐，很快不动了。
但另一只猎犬已经挣脱，蝎尾带着恶风，再次刺来！而管道外，第三只猎犬的咆哮声也越来越近！
陈序一脚将尸体踹向后面的猎犬，暂时阻挡它的攻势。他看向管道前方，远处似乎有微弱的光亮，可能是另一个出口。
必须冲出去！
他不再恋战，手脚并用，在管道内全力向前爬行！身后的猎犬推开同伴的尸体，紧追不舍，蝎尾不断刺出，在陈序身后的管道壁上留下一个个孔洞！
眼看出口的光亮越来越近，那是一个被撕开的通风口，外面似乎是另一个更大的空间。但突然，陈序前方的管道壁发出一声闷响，向内凸起！第三只猎犬竟然从管道外壁找到了薄弱点，正在强行破壁拦截！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绝境之下，陈序反而彻底冷静。他看向头顶的管道壁，那里有一束粗大的电缆线穿过。他猛地跃起，骨刃斩断固定卡扣，抓住那束电缆，身体悬空荡起，躲开了前后同时袭来的蝎尾穿刺！
两只猎犬收势不及，蝎尾差点刺中彼此！
陈序借着摇摆的力道，看准下方那个被撕开的通风口，松开电缆，身体如同陨石般坠落下去！
“哗啦——！”
他撞破通风口残存的格栅，落入一个冰冷的水池中，水花四溅。刺骨的寒意瞬间包裹全身。
他迅速浮出水面，抹去脸上的水。这里似乎是一个废弃的消防储水池，空间很大，池水浑浊，漂浮着杂物。池边是水泥平台。
那两只猎犬也从通风口跃下，落入水中，疯狂地向陈序游来！
水中是它们的劣势！陈序眼神一寒，主动潜入水下，骨刃在水中划出白色的轨迹，直取一只猎犬的腹部！
水下搏杀，更加血腥和直接……
几分钟后，陈序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爬上岸边。池水被染红，两只猎犬的尸体缓缓沉底。他肋部的伤口被水浸泡得发白，传来阵阵刺痛。但体内吞噬仿生人核心和猎犬生命精华的能量正在加速融合，力量在缓慢恢复。
他喘着粗气，看向这个新的环境。这里又是哪里？
突然，他感到一股极其微弱、但带着一丝熟悉的生命波动，从水池对面的一堆废弃物后面传来。那波动……似乎和他之前吞噬的魂火残渣有些类似，但更加凝练，甚至带着一丝……清醒的意志？
还有幸存者？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
陈序握紧骨刃，悄无声息地走了过去。
（第二十二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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