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古朴而厚重,表面布满了神秘的纹路,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但奇怪的是,当人们对着铜镜照的时候,却看不到自己的容貌,只能看到自己的肩颈处,是否残留着契约的印记。
柳七郎看着手中的铜镜,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以前,我们打碎枷锁,是为了获得自由。现在,我们得教人认出,谁还戴着镣铐走路……”
夜幕降临,暴雨倾盆而下。
在清源村的记名坊遗址前,一个老妇人跪在泥泞的地上,哭喊着自己亡孙的名字,祈求“天授名网”能够赐予他轮回之路。
她的声音嘶哑而绝望,仿佛一只受伤的野兽,在发出最后的哀嚎。
阿朵撑着一把油纸伞,走到老妇人的身边,想要劝她离开。
但老妇人却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她的指甲深深地嵌入阿朵的皮肤,疼痛传来,但阿朵却没有挣扎。
“你不给名字,谁来认我们的苦?!”老妇人哭喊道,她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就在这时,柳七郎的铜镜突然绽放出微弱的光芒。
阿朵惊讶地发现,老妇人的体内,竟然没有任何旧契的波动!
她不是被大蛊师操控的人,她是真的恐惧自己的孙子,会“白死”!
阿朵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震撼。
她明白了,大蛊师的可怕之处,不仅仅在于他能够篡改人们的名字,更在于他能够利用人们的恐惧,来控制人们的灵魂。
她缓缓地跪了下来,与老妇人并排跪在泥泞的地上。
她抬起头,看着老妇人那张饱经风霜的脸,轻声说道:
“您孙子的名字,能不能告诉我?我想记住……”
老妇浑浊的双眼,迸发出最后一丝希望的光芒,她嘶哑着嗓子,如同破败的风箱般挤出两个字:“阿…阿禾……”
阿朵闻言,不再犹豫,颤抖着从怀中摸出一张略显潮湿的纸,就着雨水研磨着墨条。
她的指尖冰凉,却一笔一划,极其认真地写下了“阿禾”二字。
那字迹并不工整,甚至有些稚嫩,却饱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虔诚和力量。
她小心翼翼地将纸张折叠好,投入到那仍在燃烧的药鼎之中。
火焰瞬间腾起,蹿起半人多高,将周围的空气都烤得扭曲起来。
就在这火光冲天的瞬间,一道奇异的光影,骤然浮现在半空之中!
那是一个少年,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穿着粗布短褂,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
他朝着众人挥了挥手,身影清晰可见,却没有任何被符纹束缚的痕迹。
那笑容,纯真而阳光,仿佛能够驱散世间的一切阴霾。
在场的所有人都愕然了,包括一直冷眼旁观的罗淑英,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赵铁嘴更是激动得浑身颤抖,他手忙脚乱地翻开手中的记录册,用颤抖的声音记录道:“此…此非契成相,乃情聚影——当名字只为铭记,而非绑定,天地…天地自会回应!”
只有白十七,依旧沉默着。
他默默地走到药鼎旁,拾起那张已经烧成灰烬的纸片,小心翼翼地将这些灰烬压进了始缄碑底部的缝隙之中。
那一夜,狂风怒号,暴雨如注。
清源村的村民们彻夜难眠,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发生着改变。
黎明时分,始缄碑上,一道极淡的裂痕,在风雨中若隐若现,仿佛沉默本身,也开始松动……
“阿朵,你真的决定了吗?”葛兰的声音在风中有些飘忽,带着一丝担忧。
雨后的清源村,空气清新得带着一丝甜意,洗去了尘埃,也洗去了些许迷茫。
阿朵站在药庐前,最后检查了一遍行囊。
葛兰抱着那面新铸的铜镜,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镜面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映照出她坚定的眼神。
“记住,多观察,多记录,但不要轻易下结论。”阿朵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这面镜子,能照出皮囊下的契约印记,但人心,还得你自己去看。”
葛兰重重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将铜镜抱在怀里,仿佛抱着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临行前的那个夜晚,客栈的灯火昏黄。
韩十三推开房门,递给阿朵一张揉皱的纸页,上面字迹潦草,墨迹深浅不一,显然是匆忙记录下来的。
“阿朵姑娘,小心。”韩十三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有人在推一种‘暖心契’……说是为了纪念亲情。”
阿朵接过纸页,借着灯光仔细端详。
纸上是一些登记表格的样本,上面写着诸如“孩子乳名”、“父母寄语”之类的温馨字眼。
乍一看,的确是为了纪念亲情,充满人情味。
但当她的目光扫过契约末尾时,瞳孔骤然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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