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龙虎山那仙气缭绕却又暗流涌动的是非之地,四人一行顿觉天地宽广,连呼吸都自由了几分。
“哈哈哈!爽!这才是俺老萧该过的日子!”萧风扛着裂地刀,走在最前头,对着空旷的山谷嗷唠一嗓子,惊起飞鸟无数。他用力吸了吸鼻子,皱眉道:“就是这空气里少了点烟火气,有点淡出鸟来了。”
李逍遥闻言失笑:“萧兄,这才离开山门不到半日,你就想念人间烟火了?”
“那可不!”萧风理直气壮,“在山上是挺好,灵气足,但规矩也多,连放个屁都得掂量着声音大小!哪有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来得痛快!”
云萝在一旁掩嘴轻笑:“萧大哥,你怕是只想看那端盘子的小娘子吧?”
萧风老脸一红,梗着脖子道:“云萝妹子,你这话说的,俺是那种人吗?俺是对人体结构有深深的向往,我打小就想做一名医师。
一直沉默的苏月忽然轻声开口,语气依旧清冷,但内容却让李逍遥脚下一个趔趄:“嗯,萧道友对‘人体艺术’的鉴赏,确是独具慧眼。”
“噗——”李逍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难以置信地看向苏月。这位公主殿下,什么时候也学会这种调侃了?而且一针见血!
萧风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只能埋头赶路,嘴里都都囔囔:“你们……你们合伙欺负老实人……”
说说笑笑间,根据黄锦涛所赠玉简的指引,他们沿着一条商道走了两日,终于瞧见前方出现了一座颇具规模的城镇。青灰色的城墙不算高大,但人来人往,车马喧嚣,充满了活力的市井气息。城门上方石刻着两个大字:青牛镇。
“青牛镇?这名字朴实,俺喜欢!”萧风眼睛一亮,仿佛已经闻到了酒肉的香气,“快走快走!俺的肚子都快饿瘪了!”
入得镇来,更是热闹。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孩童嬉闹声不绝于耳。对于久居山林或仙家洞府的几人来说,这浓郁的红尘气息别有一番滋味。
萧风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什么都新鲜。看到一个卖糖人的老汉,他凑过去瞪大眼睛:“老伯,你这捏的是个啥?四不像吗?”
老汉白了他一眼:“客官,这是麒麟!”
“哦哦,麒麟啊,腿有点短……”萧风挠头。
又看到一个杂耍班子在表演胸口碎大石,他挤到最前面,看得津津有味,还忍不住点评:“这石头不行,不够硬,俺一屁股就能坐碎……”
那表演的壮汉闻言,对他怒目而视,萧风这才讪讪地缩了回来。
李逍遥看着萧风这副模样,无奈摇头,对云萝和苏月道:“我们先找家饭馆填饱肚子,再打听一下附近的消息。”
很快,他们寻了一家门面看起来颇为气派的饭馆,名曰“醉仙楼”。名字起得霸气,就是不知味道如何。
刚一进门,店小二就热情地迎了上来:“哎哟,四位客官里面请!是打尖还是住店啊?”目光在四人身上一扫,见李逍遥气度不凡,苏月虽戴着兜帽但身姿绝俗,云萝清丽,萧风……嗯,像个保镖打手,心下便知不是寻常人,更加殷勤。
“吃饭!把你们这最好的酒菜都给俺端上来!”萧风大手一挥,气势十足。
“好嘞!四位楼上雅间请!”小二麻利地引他们上了二楼一个临街的雅间。
落座后,萧风迫不及待地拿起菜单——虽然他大字不识几个,但还是装模作样地翻看着,手指在上面胡乱点着:“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嗯,这些都不要!其他的,每样都给俺来一份!”
店小二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嘴角抽搐了一下:“客……客官,您确定?咱们这的招牌菜可有二十八道呢……”
李逍遥扶额,赶紧打断:“小二,别听他胡说。挑你们店里拿手的荤素搭配,上七八个菜即可,再来一壶好酒。”
“得嘞!还是这位公子明白!”小二如蒙大赦,赶紧记下,一熘烟跑了。
等待上菜的功夫,萧风坐不住,跑到窗边看街景,嘴里还不停:“嘿,你们看那个卖胭脂水粉的摊子,围了好多小娘子!啧啧,那个穿绿裙子的,身材真得劲……哎哟!”
他话没说完,后脑勺就挨了云萝一记无形的阴煞之气弹指,虽然不疼,但凉飕飕的。
“萧大哥,你再口无遮拦,下次就让你尝尝‘九幽透心凉’的滋味。”云萝面无表情地说道。
萧风缩了缩脖子,都囔着“最毒妇人心”,乖乖坐回了座位。
酒菜很快上桌,香气扑鼻。萧风如同饿死鬼投胎,直接上手抓起一只烧鸡,啃得满嘴流油,一边吃还一边含湖不清地评价:“嗯!香!就是火候差点,不如俺当年在翠红楼吃的……”
“噗——”李逍遥刚喝进嘴里的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剧烈地咳嗽起来。云萝的脸瞬间黑如锅底。连苏月拿着茶杯的手都微微顿了一下。
“萧!风!”云萝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周围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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