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为沈书言是所有纠葛的起点,是那个带着“执念”和“算计”的人,却没想到,他是母亲那段往事最沉默的守护者,是用一生在弥补遗憾的人。那些曾经被当作“欺骗”的画稿,是他想让母亲的笔意延续;那些被看作“威胁”的话语,是他怕真相太沉,伤了她;甚至他故意“病逝”,也是想让这段往事彻底落幕,让她能毫无负担地过自己的日子。
原来所有的隐瞒,都是小心翼翼的温柔;所有的“伤害”,都是怕对方更痛的退让。就像老槐树的影子,看着疏离,却在每个夏日午后,悄悄为荷塘挡去烈阳;就像梅枝上的刺,看着尖锐,却在寒风里,紧紧护着未开的花苞。
苏晚递过块手帕,自己的眼眶也红了:“书言哥住院时总说,‘妮妮笑起来像婉师妹,连眼角的痣都一样’。他让我每年给你寄梅枝,说‘北方的梅得南方的土养,就像有些念想,得靠着点啥才能活下去’。”
妮妮把信轻轻折好,放进《槐下共暖记》的木盒里,和日记、画册、银簪摆在一起。阳光透过窗棂,给这些旧物镀上了层金边,银簪的光、画册的墨、信纸的白,在光里融成一团暖,像把两代人的心事,都裹进了这浓绿的槐香里。
“他不用再怕了。”妮妮拿起银簪,轻轻别在发间,簪头的槐花贴着鬓角,像母亲当年别着她摘的花,“我懂了,懂母亲的成全,懂他的愧疚,懂所有藏在时光里的温柔。”
阿哲从身后轻轻环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闻到槐香里混着银簪的清:“以后咱们画一幅大的《槐荷共生图》,把画院的槐、小镇的荷、母亲的笑、书言的笔,都画进去。”
沈书琴看着他们,忽然笑了,眼角的泪落在蓝布包上,晕开个小小的痕:“书言若能看到,定会说‘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窗外的槐叶沙沙响,像在应和。妮妮摸着发间的银簪,忽然觉得,那些沉在岁月里的迷局,那些绕了半生的弯,终于在这一刻解开了——原来最好的和解,不是把往事翻出来晾晒,是像这银簪上的槐花纹,把所有的遗憾、愧疚、温柔,都刻进生命的纹路里,带着彼此的痕迹,好好活下去。
画室里的梅茶香又漫了上来,混着槐香、墨香、旧纸香,酿成种让人安心的味。妮妮知道,《槐下共暖记》的下一页,该画银簪映着槐花,画日记贴着画稿,画两代人的影子在槐树下重叠,画所有的过往,都成了此刻的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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