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完后,小棠猛地把画纸揉成一团,手臂扬起,就要往垃圾桶里扔,却被妮妮小姐轻轻按住。“别丢,”妮妮小姐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量,她小心翼翼地展开画纸,褶皱像岁月留下的痕迹,横七竖八地刻在上面,“小棠,你看,这画里有你的心跳,有你的呼吸,是你藏在心底的悄悄话。我们不用怕这些画,也不用逃开这些感受,把它们画出来,就是踏向光明的第一步。就像你现在,敢把黑森林画出来,就已经很勇敢了。”
小棠的眼泪瞬间决堤,像断了线的珍珠,砸在画纸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把黑色的森林晕染得更沉了。“我小时候,爸爸妈妈总是吵架,”她的声音哽咽着,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有一次他们摔碎了妈妈最喜欢的花瓶,碎片溅到我脚上,流了好多血,可他们都没看到,还在吵。后来他们就离婚了,我跟着妈妈生活。她总是很忙,忙着工作,忙着和新的叔叔约会,很少陪我。有一次我发烧到39度,自己爬起来找退烧药,她却在朋友圈发和叔叔去看电影的照片。”
她吸了吸鼻子,眼泪流得更凶了:“再后来,妈妈再婚了,那个叔叔对我不好,总说我是多余的。有一次我不小心打碎了碗,他就把我关在阳台,让我对着墙反省,那天晚上下着大雨,我冻得直发抖,妈妈也没有来救我。我总觉得自己很没用,像个累赘,没有人会喜欢我,没有人会在乎我。”
妮妮小姐轻轻抱住她,手掌拍着她的背,像安抚一只受伤的小鸟。小棠的身体很僵硬,起初还在微微发抖,后来慢慢放松下来,把头埋在妮妮小姐的肩膀上,像找到了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尽情地哭着,把积压了多年的委屈都哭了出来。“不是的,小棠,”妮妮小姐的声音很温柔,像春日里的微风,“你不是多余的,也不是累赘,你是落在人间的星星,只是暂时被乌云遮住了光。你的疼是真的,你的苦也是真的,但这些都不是你的错。就像这片黑森林,看着很吓人,可只要我们敢走进去,总能找到那扇透着光的门。”
她拿起画笔,在森林的边缘画了一扇小小的木门,木门上刻着简单的花纹,门后漏出一缕淡淡的光,像破晓时的第一缕晨曦,温柔地洒在黑森林里。“你看,再黑的夜,也会有光偷偷钻进来。你的心里也有这样一扇门,只要你敢推开它,敢和过去的伤口对话,就能接住属于自己的阳光。”
小棠看着那扇门,眼泪渐渐止住了。她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画纸上的光,小声说:“真的……会有光吗?”
“会有的,”妮妮小姐笑着说,“只要你愿意相信,只要你敢去寻找。”
二、画笔尖的微光
从那以后,小棠成了“拾光画社”的常客。每天晨光熹微时,她就背着帆布包出现在画社门口,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桶,里面装着她早起煮的小米粥。“我妈妈说,早上要吃点热的,”她把保温桶递给妮妮小姐,脸上带着一丝羞涩的笑,“我煮了一点,你们也尝尝。”
阿哲把粥倒进瓷碗里,小米粥冒着氤氲的热气,香气弥漫开来,像家里的味道。“小棠煮的粥真好吃,”阿哲竖起大拇指,“比外面早餐店卖的还香。”小棠的脸一下子红了,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扬。
她依旧坐在角落的藤椅上画画,只是不再像第一次那样犹豫。她开始把心里的创伤一点点铺在画纸上——画爸爸妈妈吵架时摔碎的花瓶,碎片里映着她躲闪的眼睛,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画自己一个人在家时,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时钟的滴答声陪着她,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像一条冰冷的蛇;画被同学欺负时,落在身上的石子,和他们刺耳的嘲笑,“没人要的孩子”“野种”,那些话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上,让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有一次,她画了一幅画,画的是一个小女孩坐在阳台上,外面下着大雨,她抱着膝盖,看着窗外的雨帘,脸上没有表情,像一尊雕塑。画的下方,她用很小的字写着:“妈妈,我好冷,你能来接我吗?”妮妮小姐看着这幅画,心里像被堵住了一样,她走过去,坐在小棠身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小棠的手很凉,像刚从冰水里拿出来,她转过头,眼里的雾水又涌了上来:“那天晚上,我在阳台待了三个小时,妈妈才回来。她看到我,只是说了一句‘怎么这么不懂事’,就再也没有理我。”
“小棠,”妮妮小姐轻声说,“你知道吗,我小时候也被人嘲笑过。”小棠愣住了,看着妮妮小姐,眼里满是疑惑。“我小时候很喜欢画画,总爱在课本上涂涂画画,”妮妮小姐笑了笑,“有一次,我画了一幅画,是一只展翅飞翔的小鸟,我觉得画得很好,就拿给同桌看。可他却笑着说‘画得真丑,像只鸡’,还把我的画撕了。从那以后,我就不敢在别人面前画画了,把画笔藏在衣柜最深处,连看都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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