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个暴雨夜,她刚从医院给母亲送完凑来的零星医药费,就被几个高利贷派来的人盯上。他们狞笑着追在她身后,把她逼到一个死胡同里,粗鄙的咒骂混着雨声砸在她耳边:“欠了三千万还想躲?今天就让你知道厉害!”
“不过这富人家的女儿就是不一样,长得好,皮肤也嫩,不如跟哥几个玩玩?说不定我们开心了,还能免你点利息……”其中一个人搓着手朝她靠近,眼神里的恶意让林雪颜浑身发寒。
她下意识后退,目光扫到墙角的啤酒瓶,一把抓起来朝最前面的人砸过去。那人疼得抱着脑袋嚎叫,其他人赶紧围上去查看,林雪颜趁机转身就跑。
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窒息感顺着雨水钻进喉咙。帆布鞋早已灌满了水,每跑一步都像踩着铅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就在她快要被追上时,巷口突然亮起一束刺眼的车灯,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那里,车门恰好半开着,像是绝境中唯一的生路。
林雪颜没有半分犹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过去,跌进了车里。
真皮座椅的冰凉透过湿透的裙摆传来,她蜷缩在角落,剧烈地喘息着,牙齿因恐惧和寒冷不停打颤。还没等她缓过神,车门被重新关上,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坐进了后座。男人身上带着淡淡的雪松冷香,与车厢外的潮湿气息格格不入,瞬间填满了狭小的空间。
林雪颜不敢抬头,只听到身边人动作微顿,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存在。求生的本能压过了所有尊严,她“咚”的一声跪坐在地毯上,膝盖撞击地板的钝痛让她眼前发黑,却还是死死攥住对方的裤脚,声音破碎得像风中残烛:“先生……求求你救救我……只要你肯帮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带着几分嘲弄,又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那声音低沉磁性,像大提琴的最低音,却让林雪颜的身体瞬间僵住——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
她猛地抬头,撞进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司泠夜靠在椅背上,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昏暗的车厢灯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眉骨高挺,薄唇微勾,眼底却没有半分温度。他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只落入陷阱的猎物。
“真的做什么都可以?”司泠夜缓缓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毫不掩饰的玩味。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指腹的冰凉让林雪颜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他的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颊、湿透的发丝,最后停留在她攥着自己裤脚的手指上。
司泠夜指尖的冰凉还停留在林雪颜的下巴上,看着她眼眶通红、泪水混着雨水滚落的模样,他眼底的复杂情绪骤然褪去,只剩下一片冷硬的漠然。这双曾为她亮过无数次的眼睛,此刻像覆了层薄冰,让林雪颜恍惚想起,从前的他,可不是这样的。
十七岁那年的校庆舞会,他穿着不太合身的西装,攥着一支蔫了半瓣的玫瑰,在露台堵了她半小时。月光落在他发梢,少年的声音带着紧张:“雪颜,我知道你喜欢江淮,但我可以等……”话没说完,就被她打断:“司泠夜,你别白费功夫了,我和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时的她,身后跟着笑意温和的江淮,连拒绝都带着居高临下的骄傲,没看见他攥着玫瑰的手指,关节白得几乎要折断。
后来司家生意刚有起色,他又在林家门口等了她三个雨夜,手里捧着刚签下的项目合同,想跟她分享“我快能配得上你了”,却只等到她坐进江淮的车。车窗降下时,江淮温柔地替她拢了拢围巾,而她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那些年,他的告白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只换来她一次次干脆的拒绝,和转身奔向江淮的背影。
如今,他收回手,将未点燃的雪茄丢进车载烟灰缸,碰撞声清脆得刺耳:“救你可以,但我这里没有免费的午餐。”
林雪颜攥着他裤脚的手指微微发颤,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她知道,能让司泠夜出手,必然要付出代价。只是没想到,曾经把她放在心尖上的人,如今会用这样冷漠的语气跟她谈条件。
“我……我能做什么?”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努力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只要能救我妈妈,只要能还清债务,我什么都愿意做。”
司泠夜终于转头看她,眼底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商人般的冷静与算计,仿佛那些年的喜欢都是假的:“签一份合同,三年。这三年里,你住在我指定的地方,按我的要求生活,不准干涉我的任何事,也不准对我有任何不该有的心思。”
他顿了顿,语气又冷了几分,像是在刻意撕开过去的伤口:“别误会,你算不上我的情人,顶多是我养在身边的人——需要时出现,不需要时,安静待着就好。”这话像根针,狠狠扎进林雪颜心里。
“三年后,”他从储物格里抽出拟好的合同,纸张泛着冷光,“我会还清林家所有债务,再给你一笔钱,放你自由。”
林雪颜的目光落在合同上,过往的拒绝与如今的处境在脑海里交织。曾经她是京圈众星捧月的大小姐,是江淮捧在手心的爱人,更是一次次拒绝司泠夜的“骄傲者”;如今,她却要靠“被他照顾”才能活下去。可一想到ICU里的母亲、父亲未入土的骨灰,她咬了咬下唇,血腥味在舌尖蔓延。
司泠夜看着她颤抖的指尖,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涩意——他何尝不想像从前那样护着她?可那些年的拒绝太疼了,疼到他只能用“冷漠”做铠甲,把真心藏在“交易”的外壳下。他从内袋掏出钢笔,递过去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触到一片冰凉。
“想清楚,”他声音没什么起伏,却藏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签了字,就没有回头路了。”
林雪颜深吸一口气,接过钢笔。最终,她用力落下名字,“林雪颜”三个字潦草而颤抖,像一道枷锁,彻底割裂了她的过去与未来。
司泠夜收回合同,递给前排的助理,重新发动车子。车厢里的沉默压得人喘不过气,林雪颜蜷缩在角落,湿透的衣服让她浑身发冷,只有掌心残留的钢笔温度,提醒着她这场交易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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