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持续了整整三天。
当第四天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城堡的机械装置发出久违的嗡鸣,齿轮与杠杆重新开始运转。
积水从金属墙壁上滑落,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仿佛整座城堡在哭泣后终于擦干了眼泪。
池小橙站在窗前,手臂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但契约烙印蔓延出的荆棘纹路却变得更加鲜明,从肩膀一路攀爬到锁骨,如同某种活物般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
楼下厨房传来轻微的响动。
池小橙竖起耳朵——自从那场暴雨中的诡异亲密后,哈尔再次消失在了城堡的某个角落,马鲁克也依旧躲着不见人影。
这三天来,她像是被困在一座华丽的坟墓里,只有卡西法微弱的火焰作伴。
好奇心驱使她轻手轻脚地下楼。
厨房门虚掩着,透过缝隙,她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苏菲。
老人佝偻的背影比记忆中更加单薄,灰白的头发凌乱地扎成一个松散的发髻。
她正在收拾一个破旧的布包,动作缓慢而坚定,将几件衣物、一小袋干粮和那本破旧的《帽子制作大全》仔细地放进去。
厨房角落放着她惯用的扫把和围裙,叠得整整齐齐,显然不打算带走。
池小橙屏住呼吸。
苏菲要离开?
永久地离开?
这个认知像一块石头沉入胃底。
尽管她们之间有过冲突,但苏菲的存在始终是这座冰冷城堡里的一丝暖意,是某种...平衡的象征。
她的离去将意味着什么?
"我知道你在那里。"
苏菲突然开口,声音沙哑但平静,没有回头,
"进来吧,没必要躲着。"
池小橙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推开门,金属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厨房里弥漫着新鲜面包的香气,桌上还放着一壶冒着热气的茶——苏菲临走前竟然还准备了这些。
"你要走了。"池小橙说,这不是一个问题。
苏菲终于转过身来。
暴雨那晚的愤怒和失望已经从她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疲惫的平静。
她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过桌沿,像是在告别一位老朋友。
"是的,"她轻声回答,
"回帽子店。那里才是我该待的地方。"
池小橙想说些什么,道歉或是挽留,但所有话语都卡在喉咙里。
她有什么资格挽留?
正是她的存在,她那拙劣的"病娇"表演,将苏菲逼到了这一步。
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苏菲摇了摇头:"别那么看着我,孩子。这不是你的错。"
她停顿了一下,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或者说,不全是。"
"但哈尔他——"
"哈尔做了哈尔自己的选择。"
苏菲打断她,声音突然变得坚定,"就像我现在做的一样。"
池小橙怔住了。
这个角度她从未考虑过——苏菲不是被驱逐,而是主动选择离开。
这个认知让她莫名不安。
苏菲继续收拾着她的小布包,动作缓慢但毫不迟疑。
池小橙不自觉地向前一步:"苏菲婆婆,哈尔他...他到底是什么?"
老人停下了动作。
阳光透过高窗洒在她佝偻的背上,将影子拉得很长。
"他是个迷失的孩子,"
她最终回答,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就像我们所有人一样。"
这个含糊的回答显然不是池小橙想要的。
她正想追问,苏菲却突然抬头,浑浊的眼睛直视着她,目光锐利得令人心惊:"更重要的是,你是什么?"
池小橙僵住了。
这个问题像一把刀,精准地刺入她最深的困惑。
她是什么?
一个穿越者?
一个演员?
一个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的骗子?
还是...某个连她自己都不敢承认的存在?
"我不知道。"她诚实地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苏菲盯着她看了很久,久到池小橙开始不安地扭动手指。
终于,老人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一条朴素的亚麻围巾,边缘已经磨损,但洗得很干净。
"拿着,"
她将围巾塞到池小橙手里,"你会需要它的。"
池小橙困惑地接过围巾。
它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陈旧,但触感异常柔软,带着阳光和肥皂的气息。
"我不明白..."
"你会的。"苏菲神秘地说,然后拎起布包,向门口走去。
她的步伐比平时轻快,仿佛卸下了某种重担。
就在她即将跨出门槛时,池小橙突然冲口而出:"你不恨我吗?"
苏菲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恨你?"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不,孩子。我可怜你。"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比任何怒骂都更让池小橙难受。
她攥紧手中的围巾,布料粗糙的触感突然变得无比真实,无比...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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