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的手机屏幕闪着诡异的血色光,她用力拍了两下,画面黑了。
血光在地底炸开的瞬间,陈默听见了骨头摩擦的声音。
地面裂开的地方,白森森的骸骨堆叠着冒了出来。
它们不是散乱倒伏,而是以脊椎为轴,一具具从土里拱出,像是被什么力量从深处推上来。
苏明远后退半步,手按在腰间,那里已经没有配枪。
林小棠跪在地上,右手撑着地面。那道红痕从手腕爬到了肩膀,皮肤表面裂开细纹,像干涸的河床。她没叫,只是呼吸变得很重。
陈默把录音机关了。电池耗尽前的最后一段声音是母亲哼的调子,现在不能再用。
他从风衣内袋取出银镜,用内衬裹住一半,只露出镜面边缘。单片眼镜切换到频谱模式,视野里一片混乱的波动,像暴雨打在湖面上。
“往后面退。”他对秦月说。
秦月点头,扶着墙往后挪。摄像机早就停了,她顺手塞进背包,手指碰到备忘录本子,捏了一下。
陈默蹲下,靠近最近的一具骸骨。头骨朝下,背对着众人,肩胛骨上刻着“S-07”。
他记得这个编号。苏明远的父亲服役档案里提过,七号行动组,负责封锁实验区外围。
他抬头,“哪一具是你父亲?”
苏明远站在原地,盯着那具背对他们的骸骨。他的胸口纹路又开始发热,这次不像之前那样压迫,而是像心跳一样,一下一下往外跳。他没回答,只是往前走了两步。
陈默伸手摸向骸骨架的额骨。指尖触到一道刻痕。他用袖口擦了擦,看清了三个字:赎罪者。
他又看了旁边几具。每一具头骨上都有同样的刻痕,深浅一致,像是同一把工具刻上去的。不是匆忙留下的记号,是仪式性的标记。
“他们知道自己要死。”陈默低声说。
林小棠撑着站起来,踉跄了一下。她的胎记亮得刺眼,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着。她抬手,指向最中间那具骸骨。
“他们在等。”她说,“不是攻击……是等待。”
陈默站起身,把银镜立在骸骨圈中央,镜面朝上。他知道这镜子不只是测灵用的。
父亲笔记里写过,有些执念太重的东西,需要一个容器来承接。银镜是母亲留下的,也沾过血,能压住怨气。
林小棠走过去,把手贴在镜背。红光顺着她的手臂流进镜面,银镜微微震动。
突然,所有骸骨同时动了一下。
空洞的眼窝里泛起幽蓝火光,不是攻击性的燃烧,更像是点燃的灯。地面的裂缝停止蔓延,空气里的压力感降了下来。
陈默看到影像出现在银镜上方。
一群穿警服的男人站在祭坛前,身上都带着伤。有人手臂包着绷带,有人脸上有烧痕。
他们没有说话,但动作整齐划一,全部跪下。为首的人抬起头,是苏明远的父亲。他手里拿着一份契约,背面盖着火漆印。
他们割开手腕,血流入铜球底部的凹槽。铜球发出低鸣,表面浮现出符文。
“这不是被迫的。”陈默说。
苏明远盯着影像,脸上的肌肉绷得很紧。他父亲跪在那里,眼神平静,甚至有点解脱。
林小棠的胎记突然爆开一道裂口,血从皮肤下渗出来。她没松手,反而把掌心压得更紧。
记忆碎片冲进她的脑子。
会议室里,十几个人围坐。桌上摆着文件,标题写着“最终封印方案”。有人问:“有没有别的办法?”回答是:“没有。实验体已经突破临界,如果不封,整个城区都会变成死地。”
签字的人一个个离开。没人强迫他们。他们是主动来的。
“他们签了契约。”林小棠喘着气,“用自己的命,换城市的安宁。”
陈默从风衣内袋取出一卷磁带。这是他在疗养院整理母亲遗物时找到的,标签模糊,只写着日期:一九九八年十二月三日。他装进录音机,按下播放键。
沙沙声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不能让实验体扩散,我们必须成为最后一道墙。”
所有骸骨同时转向陈默。
他举起银镜,将光线折射到阵眼位置。银镜的光扫过每一具骸骨,它们开始移动,缓缓站起,按顺序排列成环形。脊椎连接处浮现出暗红色符文链,像是某种阵法被激活。
秦月靠在墙边,拿出手机备忘录,快速打字。直播断了,但她要把这些记下来。她知道,这些东西一旦消失,就再也找不到证据。
苏明远走到父亲的骸骨前。他蹲下,伸手碰了碰那具骨架的手指。骨头冰凉,但没有腐朽。他看见头骨侧面有一道裂痕,像是生前受过重击。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他对陈默说。
“我查过档案。”陈默声音很平,“二十年前,刑警队有十三人集体失踪。官方记录是任务殉职,家属领了抚恤金。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他们来了这里。”苏明远说,“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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