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太初的目光却越过这些,落在石窟中央那片相对平整的区域。一株尺许高的小树亭亭玉立,枝叶如七彩晶雕,流光溢彩,顶端结着三枚龙眼大小、氤氲着霞光的果实,异香扑鼻,闻之令人神清气爽,瓶颈松动。
然而,在那小树下,一头形似穿山甲、通体覆盖银白鳞片的小兽正蜷缩酣睡,鼾声如雷,周身空间微微扭曲,竟将偶尔扫过的细小空间裂缝无声无息地抚平。
“果然有守护兽。”太初眼神微凝。此兽虽体形不大,但散发出的气息却堪比生死境中期,且对空间之力有着天然的掌控。
“教主,此兽名为‘虚空鼍’,天赋异禀,能穿梭微隙,掌控空间,极其难缠。其鳞甲坚固,寻常攻击难伤。”青萝低声禀报,语气带着惧意。
太初略一沉吟,道:“尔等在此结阵戒备,未得我令,不可妄动,亦不可靠近那株小树方圆三十丈。”
他深吸一口气,周身玄黄光芒内敛,步伐轻缓,如同融入环境,悄无声息地向那“七彩虚空树”靠近。他并非想硬夺,此等灵物往往有灵,强行收取未必是福,若能沟通或智取,方为上策。
就在他踏入小树三十丈范围的刹那,那原本酣睡的虚空鼍猛地睁开双眼,那是一双银白色的眸子,冰冷无情,毫无征兆地锁定太初!
“吼!”
一声低沉的咆哮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震荡空间,撼人心魄。虚空鼍身形一闪,竟凭空消失,下一瞬已出现在太初头顶上方,利爪撕裂空间,带着道道细小的黑色裂痕,狠狠抓下!
快!快得超乎想象!
太初虽一直戒备,也没料到对方速度如此之快,攻击方式如此诡异。间不容发之际,他身形不退反进,向前微倾,同时反手一掌向上拍出。掌心之中,灰白二气流转,形成一个微小的轮回漩涡,并非硬挡,而是试图化解吸收那撕裂空间之力。
“嗤啦!”
爪掌相交,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太初掌心的轮回漩涡剧烈震颤,竟将那空间撕裂之力化解大半,但残余力道仍让他手臂微麻,身形向下微微一沉。而那虚空鼍也被轮回之力的诡异特性震得翻了个跟头,落回地面,银白眸中闪过一丝惊疑。
“好畜生!”太初赞了一声,心中却更喜。此兽越强,说明守护的灵树越是不凡。
虚空鼍一击无功,凶性大发,身形连连闪动,如同鬼魅,从四面八方各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发动攻击,利爪、尾鞭皆能引动空间之力,防不胜防。
太初凝神应对,将新晋练成的《坤元诀》运转到极致。身形如岳峙渊渟,不动如山,双掌翻飞间,或刚或柔,或引或化,玄黄之气与轮回真意交织,每每于间不容发之际挡住虚空鼍的诡异攻击。偶有漏网的空间裂痕袭至身前,也被他周身自然流转的护体罡气消弭于无形。
一时间,石窟之内只见银光闪烁,玄黄腾挪,气劲交击之声密如联珠,空间波动剧烈,看得远处的石岳、青萝等人心惊肉跳,手心全是冷汗。他们深知,若是自己上去,恐怕一个照面便被那恐怖的空间之力撕碎了。
太初看似守得严密,心中却在飞速计算。这虚空鼍攻击凌厉,但灵智似乎并不太高,全靠本能战斗。其弱点…
又一次硬拼之后,虚空鼍借力倒飞,欲要再次隐入空间。
“就是此刻!”太初眼中精光一闪,一直未动的左手猛然结印,向地面一按!
“地缚灵柩!”
并非攻击虚空鼍本身,而是作用于它即将落足的那片区域!大地道则涌动,那片区域的空间瞬间变得粘稠沉重无比,如同泥潭。
虚空鼍身形一滞,穿梭空间的动作被打断,显露出片刻的凝滞和愕然。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太初右手食指中指并拢,一抹极致的幽暗凝聚于指尖,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点向虚空鼍额间那片唯一色泽稍浅、呈月牙状的鳞片!
轮回指·寂灭!
这一指,蕴含的不是生机,而是纯粹的死亡寂灭之意,更是太初对空间波动的一丝感悟,速度快得超越了思维!
虚空鼍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银眸中首次露出惊恐,拼命扭动身躯,体表银光大放!
“噗!”
指力终究未能完全命中额心月牙鳞,却狠狠点在了其脖颈与肩胛的连接处!
“嗷——!”虚空鼍发出一声凄厉惨嚎,银白色的鲜血溅出,那血液竟也带着丝丝空间波动。它受伤不轻,寂灭之力侵入体内,疯狂破坏生机,更有一股轮回意境干扰着它的神魂。它再不敢恋战,银光狂闪,猛地挣脱地缚束缚,狼狈不堪地撕裂一道空间缝隙,钻入其中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串饱含痛苦与怨毒的嘶鸣在石窟中回荡。
太初并未追击,缓缓收指,气息略微波荡便即平复。他目光扫过地上那几滴银白血液,挥手将其收起,此物亦蕴含空间之力,乃是炼器、悟道的宝贝。
他走到那株七彩虚空树下,异香愈发浓郁。三枚果实霞光流转,已近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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