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瘴山脉深处,毒瘴如墨,十丈之外不辨牛马。太初化身玄黄袍服无风自动,周身淡淡光晕流转,将那蚀骨腐肉的剧毒瘴气隔绝于三尺之外。他身后,十二名石精卫默然肃立,其身乃下域精金混合玄土炼制而成,高约丈二,面目模糊却透着一股磐石般的坚毅,行动间地面微颤,气息沉稳,竟皆有涅盘初期的实力。另有五名青藤妖,身形婀娜,肌肤隐现青木纹路,眸光灵动,小心翼翼地感应着周遭环境。
此处已是山脉极深之地,若非有云渺宫令牌指引,绝难寻得这处被天然幻阵笼罩的毒沼。
“教主,前方瘴毒更烈,且地脉波动异常紊乱,恐有未知凶险。”为首的石精卫统领石岳沉声道,其声嗡嗡作响,如同巨石摩擦。
太初微微颔首,目光如电,穿透重重瘴雾,望向那片死寂的沼泽。泥沼之上,不时冒出咕嘟咕嘟的气泡,破裂开来,散出五彩斑斓的毒雾。水下似有巨大阴影缓缓游弋,带起道道暗流。
“天然幻阵借此地阴煞毒瘴与地脉怨力自成循环,破之不难,却必惊动内里生灵。”太初缓声道,“石岳,你率六卫,以‘六合镇岳阵’护住左右两翼。青萝,你与族人散开,以木灵之气感应生机死穴,标记安全路径。”
“遵命!”石岳与藤妖首领青萝齐声应命,立刻行动。石精卫步伐沉重,分列两侧,身上符文亮起,土黄色光晕连成一片,恍若移动的山壁。青藤妖则身形飘忽,如轻烟般散入瘴气之中,指尖点点青芒闪烁,没入地下,感知着地底潜藏的危险。
太初自身则缓缓闭上双目,神识与脚下大地紧密结合,细细感悟。霎时间,一幅远比目力所及更为广阔、也更为凶险的图景在他“眼前”缓缓展开。地脉之力于此地竟扭曲盘结,如乱麻一般,更隐含着无数细小的空间裂痕,如同看不见的利齿,随时可能噬咬吞噬。泥沼之下,潜伏着数股凶戾气息,其实力竟都不弱于涅盘境,更有几处地方,死气沉沉,连神识探入都如泥牛入海,显然布有极其古老的禁制陷阱。
“好一个绝地。”太初心中暗凛,旋即嘴角又勾起一丝弧度,“却也妙极。”
他率先踏入毒沼,身形并不下陷,如履平地。每一步踏出,脚下便有微不可察的玄黄光芒一闪而逝,稍稍抚平尺许范围内的地脉躁动,暂时稳固住那些细微的空间褶皱。石精卫与青藤妖紧随其后,沿着青萝标记出的、蜿蜒曲折的相对安全路径小心翼翼前行。
行不过百丈,异变陡生!
侧面泥沼猛然炸开,一条粗如水桶、遍布黑绿脓疱的巨型毒涎鳄猛地扑出,血盆大口张开,腥臭扑鼻,直噬队伍左翼的一名石精卫!那速度快如闪电,涅盘境的气息暴露无遗。
那石精卫不闪不避,低吼一声,双臂交叉格挡,身上土黄光芒大盛。
“砰!”
一声闷响,火星四溅。石精卫被撞得倒退三步,岩石手臂上留下数道深可见芯的爪痕,却并无大碍。那毒涎鳄一击无功,反被震得头颅发晕。
不待它再度攻击,右侧两名石精卫已然踏前,手中凝聚出的巨大石锤裹挟着万钧之力,狠狠砸落!
“轰!轰!”
巨鳄惨嚎一声,坚硬的头颅竟被砸得凹陷下去,当场毙命,污血染红了大片泥沼。
“小心,血气会引来更多东西。”太初提醒道,话音未落,四周泥沼哗哗作响,十数双猩红的眼睛自污水中浮现,更多的毒涎鳄被惊动,蜂拥而来。
“结阵!御!”石岳大喝。六名石精卫瞬间靠拢,阵势连结,光华大放,如同一座移动的堡垒,将藤妖护在中央。巨鳄撞击在光壁之上,发出砰砰巨响,光壁涟漪阵阵,却岿然不动。
太初并未出手,只冷静观察。这些石精卫攻防一体,配合无间,正是探索此等险地的绝佳肉盾。他目光扫视,注意到鳄群后方,一株看似普通的墨色水草微微摇曳,散发出极细微的精神波动,似乎在催促指挥着鳄群。
“原来有此物作祟。”太初心念一动,并指如剑,隔空一点。一缕极度凝练、蕴含生死轮回真意的指风无声掠过,精准无比地点中那株墨草。
指风过处,那墨草瞬间枯萎,化为飞灰,其蕴含的那点妖异灵智已被轮回之力彻底抹杀。正疯狂攻击的鳄群顿时一滞,眼中红光消退,显出几分茫然,随即本能地畏惧石精卫散发出的厚重气息,纷纷呜咽着潜入泥沼,消失不见。
“继续前进。”太初淡然道,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石岳等人心中敬畏更甚,依令继续前行。
有惊无险地穿过毒沼,眼前景象豁然开朗,却更为诡异。那是一片巨大的地下石窟,头顶并非岩壁,而是灰蒙蒙、不断扭曲变幻的虚空,道道细长的黑色空间裂缝如同伤疤般时隐时现,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吸力。地面怪石嶙峋,生长着各种散发奇异光晕的植被,远处可见残破的古建筑痕迹。
“空冥草,虚脉花…还有瞬空石!”青萝掩口惊呼,指着不远处几株叶片如星辰闪烁的灵草和几块隐没于虚空、微微波动的矿石,眼中满是惊喜。这些都是外界难寻、蕴含空间之力的奇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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