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高空,罡风凛冽,却难以靠近那两道并行的惊世长虹。王浩与阿宁并未直接前往万卷海,而是遵循着周言留言中的另一个重要提示,以及内心那源自元婴与本源醒木的微妙感应,再次回到了归墟的边缘。
并非回到那核心的言道台,而是悬停在归墟那巨大漩涡的外围,一处空间波动异常紊乱、隐隐有灰黑色细微裂隙如同活物般蠕动闪烁的区域。这里,正是周言当年以生命为代价弥合的最大裂隙残留的“伤疤”之一,也是域外心魔之力渗透较为活跃的地方。
甫一靠近,一股阴冷、混乱、充满恶意的意念便如同无形的触手,试图缠绕上来。与之前渡心魔劫时源自内心的拷问不同,这股意念更加原始、暴戾,带着纯粹的侵蚀与毁灭欲望,正是域外心魔透过尚未完全稳定的裂隙缝隙渗透过来的力量。
阿宁冷哼一声,识海中迷你醒木光华微闪,一股霸道威严的意念透体而出,如同无形的壁垒,将那些恶意触手尽数震散。“哼,鬼鬼祟祟的东西!”
王浩则神色凝重,银白色的元婴在丹田内睁开法眼,配合千里神识,仔细剖析着前方那片区域的空间结构。他能清晰地“看”到,在那看似平静的漩涡背景之下,隐藏着无数细如发丝、却又深不见底的灰黑色裂隙。这些裂隙如同世界的伤口,不断渗出令人不安的虚无气息,并且在一些节点处,有极其微弱的、与琉璃碎片同源的空间波动在共鸣,似乎这些裂隙的存在本身,就在不断吸引、消耗着琉璃碎片的力量,或者说,琉璃碎片的存在,也在微妙地影响着这些裂隙的稳定。
“周言前辈留言,琉璃碎片可暂稳裂隙……看来,并非虚言。”王浩沉声道,“只是不知,以我等如今元婴期的修为催动,效果如何。”
“试试不就知道了!”阿宁跃跃欲试,他心念一动,丹田内那枚一直缓缓旋转的琉璃碎片受到召唤,瞬间出现在他掌心。突破元婴后,这碎片表面的空间符文更加清晰明亮,那暗金色的微型漩涡旋转也平稳了许多,但其中蕴含的、与外界裂隙隐隐对抗又相互吸引的悸动却并未消失。
王浩也取出了自己那枚得自拍卖会的琉璃碎片(他一直妥善保存)。两枚碎片同时出现,彼此之间以及与前方的细微裂隙之间,产生了更加强烈的共鸣,嗡嗡作响。
“我来引导,你负责稳定碎片力量,防止其失控。”王浩对阿宁说道。他深知阿宁的力量更适合刚猛的镇压,而这种精细的能量引导与空间干涉,正是“洞玄”之道所擅长。
“好!”阿宁重重点头,暗金色的元婴之力包裹住自己手中的碎片,如同给狂野的骏马套上缰绳。
王浩深吸一口气,银白色的元婴之力如同最精密的丝线,缓缓注入自己手中的琉璃碎片,同时他的神识高度集中,引动了识海中那本源醒木的一丝力量,混合着初悟的“言以明道”真意,并非强行命令,而是如同最温和的疏导与抚慰,引导着两枚碎片内部那躁动的空间之力。
“归墟之伤,空间之痕,当以同源之力,暂抚其躁,定其边缘……”
随着他低沉而蕴含道韵的诵念,两枚琉璃碎片光芒大放,不再是之前的刺目闪烁,而是散发出一种柔和而稳定的乳白色光华,与王浩的银白元婴之力交融。那暗金色的微型漩涡旋转速度放缓,却更加稳定,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安抚”与“粘合”的波动。
紧接着,在两股元婴之力的精准操控下,两枚碎片脱手飞出,并非射向裂隙,而是化作两滩流动的、半透明的乳白色光液,如同拥有生命般,缓缓流向那片空间最不稳定、灰黑色裂隙最密集的区域。
光液触及那片紊乱的空间,并未引发爆炸或排斥,反而如同水滴融入海绵,悄无声息地渗透进去,沿着那些细微裂隙的边缘蔓延、覆盖!
嗡——!
一声低沉的、仿佛空间本身发出的轻鸣响起。就在那乳白色光膜覆盖区域的刹那,那些原本如同毒蛇般蠕动、不时闪烁灰黑光芒的细微裂隙,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安静”了下来!蠕动的幅度大大减小,闪烁的频率急剧降低,连其中渗透出来的那种阴冷混乱的意念,都像是被一层无形的过滤器挡住,变得极其微弱!
那片区域的空间波动,明显变得平稳了许多!虽然依旧脆弱,但那种不断恶化、不断被侵蚀的趋势,被有效地遏制住了!
“成功了!”阿宁眼睛一亮,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那枚碎片之间的联系依旧存在,但维持这光膜所需的元婴之力,远比想象中要小,更多的是依靠碎片本身与裂隙同源相斥又相吸的特性,以及王浩那精妙的“言”力引导。
王浩也微微松了口气,但眼神依旧凝重。他持续以神识监控着那片被光膜覆盖的区域。效果是显着的,但这光膜并非坚不可摧,它更像是一层“创可贴”,暂时封住了伤口,阻止了恶化,却并未从根本上治愈。而且,他能感觉到,维持这光膜的存在,琉璃碎片本身的力量以及他们注入的元婴之力,都在被缓慢地消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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