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完最后一笔镇邪符,张大山撂下朱砂笔,左臂的刺痛让他额头沁出细汗。他点开地府APP,蓝衫判官那1200功德的日租像座大山压在心头。105点的余额,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心浮气躁,乃修行大忌。”意识深处,潘小红的声音带着疲惫的回响,“肉身与神魂皆需温养,强求无益。”
正烦躁间,手机响了,是母亲周大壮。
“大山!吃饭了没?肯定又是泡面!”母亲的声音穿透力十足。
张大山含混应了一声。周大壮话锋一转,语气带着担忧:“你师傅老胡怎么样了?你上次只说好点,具体情况呢?”
“师傅……麻烦是解决了,但人还昏迷着,在医院养着。”张大山知道瞒不住。
“还在医院?!”周大壮音量立刻拔高,“你这孩子!在哪个医院?我跟你爸马上过去!”
背景音里父亲张小翠温和却坚定地说:“得去看看。”
下午,张大山在市医院门口等到了父母。母亲周大壮穿着亮色衬衫,风风火火;父亲张小翠则提着果篮,安静跟在后面。见到病床上消瘦的胡图景,周大壮眼圈一红,压低声音:“老胡这罪受的……”
张小翠默默放下营养品,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背。
离开医院,周大壮情绪稍平,对张大山说:“下个月三号,我跟你爸结婚三十年。我们打算一家人出去走走,你也一起。”
张小翠看着儿子,眼神温和却不容拒绝:“三十年不容易,你必须到。”
张大山愣了一下。父母结婚三十年,他自己二十八岁……这么多年,他好像从未认真想过这个数字的意义。
“去哪儿?”他问。
“找个近点清净的地方就好。”张小翠端详着儿子的脸,“你脸色不好,别太拼。正好一起出去透透气。”
看着父母期待的眼神,张大山点了点头:“好。”
晚上,发小打电话约撸串。喧嚣的大排档里,发小吐槽着工作,张大山听着,偶尔搭话,冰啤酒暂时冲淡了心头的焦虑。
几瓶下肚,发小去洗手间。张大山独自坐着,目光无意间扫向对面巷口。
巷子昏暗,一对穿着前卫的年轻男女正倚着墙抽烟。女孩画着浓妆,鼻翼镶着闪亮的鼻钉;男孩个子高大,耳廓上挂着一排耳钉。这时,一个满身酒气的壮实醉汉摇摇晃晃走过去,嬉皮笑脸地伸手去摸女孩的脸:“小妹儿,挺辣啊,陪哥喝一杯?”
那高大的男黄毛脸色一白,竟下意识后退半步,嘴唇嗫嚅着不敢出声。
醉汉见状更放肆,一把搂住女孩的腰:“跟哥走,保证让你爽!”
就在张大山皱眉,考虑是否要介入时,那被搂住的女黄毛非但没挣扎,反而抬起脸,对醉汉露出一个极其诡异的微笑——那不是害怕,也不是讨好,而是一种……仿佛看到猎物落入陷阱的邪魅。
她的眼神在霓虹灯的余晖下一闪而过,竟隐隐泛过一丝非人的幽绿。
“哥哥,急什么呀?”她的声音黏腻,带着奇异的蛊惑力,“里面更安静……”她说着,竟主动反手抓住醉汉的手腕,看似轻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将他往更深、更黑暗的巷弄里拽去。
那醉汉浑然不觉,嘿嘿傻笑着跟她往里走。而那个男黄毛,则如蒙大赦般,慌忙转身,头也不回地快步逃离了巷口,消失在街角。
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巷口恢复寂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发小回来,见张大山盯着对面,问道:“看啥呢?”
张大山收回目光,压下心中的异样感:“没什么,好像有人喝多了。”
但他知道,刚才那一幕绝非寻常。那女黄毛身上的气息,绝非人类。她拽走醉汉时,巷子深处弥漫开一股极其微弱却令人不适的阴冷之气,与他之前接触过的怨灵凶魂都不同,更加隐秘而邪异。
回到出租屋,张大山站在窗边。父母的三十年纪念,师傅的康复,功德点的压力,还有巷弄深处那邪魅的一瞥……各种线索交织。
他需要休息,需要陪父母完成这次有意义的旅行。但城市阴暗处滋生的东西,并不会因为他需要休息而停下。
路还长,敌人很多,有的明刀明枪,有的却藏在灯红酒绿的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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