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冬277号特别班的温馨日常,如同冬日里短暂的一缕阳光,很快便被天际线上不断堆积的、铅灰色的厚重云层所笼罩。寒风变得更加刺骨,呜咽着穿过旧校舍每一个缝隙,卷起地上的积雪,形成一片片迷蒙的雪雾。夏老师看着窗外迅速恶化的天气,眉头紧锁,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的终端适时地发出了急促的警报声——基沃托斯气象厅发布了最高级别的暴风雪红色预警,预计未来二十四小时内,降雪量将达到历史极值,并伴有强风和极度低温,所有非必要户外活动被严格禁止,大部分公共交通已陷入瘫痪。
“暴风雪……”和香趴在窗边,看着外面如同被扯碎的棉絮般漫天飞舞的雪花,小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好像比往年都要大呢……”
时雨抱着她的酒瓶,凑过来看了一眼,也不由得咂了咂嘴:“啧,这下可真是‘与世隔绝’了。连外卖都叫不了了吧,老师?”她倒是还记得昨天的寿喜锅。
夏老师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不是慌张的时候。他转过身,面对和香和时雨,语气沉稳而坚定:“和香,时雨,情况有些严峻。我们必须立刻行动起来,在暴风雪完全封路之前,尽可能加固校舍,储备燃料,确保我们能安全度过这场风雪。”
他的镇定感染了两个女孩。和香立刻站直身体,用力点头:“明白了,夏老师!需要我们做什么?”
时雨也收起了慵懒的表情,将酒瓶小心地放在一旁:“好吧,看来我的‘暖身饮料’得省着点喝了。老师,下命令吧。”
夏老师迅速评估了现状。校舍年久失修,门窗破损严重,墙壁单薄,保暖性极差。炉火是唯一的热源,但柴火储备并不多。
“首先,加固门窗和墙壁。”夏老师指着那些用木板和塑料布封堵的破洞,“我们需要更多的材料。和香,你对附近最熟悉,哪里能找到比较结实的木板、石头,或者……嗯,冻土块也行?”
和香眼睛一亮,立刻举起她的望远镜:“交给我吧,老师!我用这个能找到!”她迅速跑到另一个窗口,开始向外侦察,“旧仓库后面好像堆着一些废弃的课桌椅!可以拆了当木板!后山脚下有很多大石头!冻土……到处都是!”
“好!”夏老师点头,“时雨,你力气大,负责和我一起搬运材料。和香负责指引方向和警戒。”
“明白!”/“哦。”
三人立刻行动起来,顶着已经开始变得猛烈的风雪,冲出了旧校舍。寒风如同冰刀,刮在脸上生疼。和香穿着单薄的衣服,冻得瑟瑟发抖,却依旧举着望远镜,努力为夏老师和时雨指引方向。
“老师!左边!那些废弃的桌椅!”
“时雨!小心脚下!那边有个坑被雪盖住了!”
“知道了知道了……嘿咻!这破桌子还挺沉……”
夏老师和时雨费力地将能找到的木板、石块搬运回校舍门口。夏老师还特意用铲子,将那些被冻得坚硬如铁的土块整块整块地撬起来,一同运回。他们的手脚很快就被冻得麻木,呼出的白气瞬间就在眉毛和头发上结成了白霜。
材料初步收集完毕,接下来的工作是修补和加固。
“我们需要火,”夏老师看着那些坚硬的冻土块,对时雨说,“时雨,把炉火弄旺一些,我们需要烧些热水,把这些冻土化开一点,这样才能把它们像泥巴一样糊在墙壁的缝隙里,增加厚度和密封性。”
“用热水和泥巴?”时雨觉得有些新奇,但还是照做了,将炉火烧得噼啪作响。夏老师则将积雪融化,烧成热水。
然后,在夏老师的指挥下,三人开始了笨拙却认真的“土木工程”。
夏老师负责将烧温的水与部分冻土混合,搅合成粘稠的泥浆,然后用小铲子抹在墙壁内侧较大的裂缝和孔洞上。
时雨力气大,负责将搬来的大石头和厚重的木板,牢牢地抵在门窗内侧,再用夏老师带来的绳子和钉子进行固定。
和香则像只忙碌的小松鼠,一边用望远镜观察着外面的风雪情况,预警可能的风险,一边递送工具,用她灵巧的手将较小的缝隙用碎布和纸团塞紧。
“老师!这边墙上有个洞好像变大了!”
“时雨,把那块长木板递给我,对,就是那个!”
“和香,小心别让火星溅到木头上!”
“知道啦老师!”
风雪在外面疯狂地咆哮,旧校舍内却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炉火熊熊燃烧,驱散着寒意,也烘烤着刚刚糊上墙的泥浆,散发出泥土和水汽混合的味道。三个人分工合作,汗水混合着雪水从额角滑落,却没有人喊累。
在暴风雪完全降临,能见度降至极低之前,他们终于完成了初步的加固工作。原本四处漏风的旧校舍,被木头、石头和冻土混合的泥浆从内部垒出了一圈虽然粗糙却相对坚固的“保温带”。虽然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但至少,刺骨的寒风被很大程度上阻挡在了外面,室内的温度也得以维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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