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
极其细微的碎裂声,在这死寂的地下空间里响起,清晰得令人心悸。声音的源头,正是那厚重的石棺棺盖。只见棺盖与棺体严丝合缝的接缝处,一缕缕极淡、极薄的黑烟,正顽强地渗透出来。那黑烟如有生命般,丝丝缕缕地向上飘散,凝聚不散,在冰冷的空气中缓缓蠕动。
随着黑烟的溢出,棺盖的震动幅度越来越大。每一次震动,都带起更多的尘埃簌簌落下。棺盖与棺体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仿佛一头沉睡千年的巨兽正在苏醒,不耐烦地想要顶开压住它的牢笼。
终于,“轰隆”一声沉闷的巨响!
厚重的石棺棺盖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从内部掀开,滑向一旁,重重地砸在布满灰尘的石板地上,激起一片呛人的烟尘。
烟尘弥漫中,一个身影缓缓从石棺内坐了起来。
他穿着一身样式古旧、质地不明的黑色长衣,衣料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暗的光泽。黑色的长发披散着,遮住了部分侧脸。他微微低着头,似乎还在适应这久违的自由空气。地下室里冰冷的气流拂过他苍白的脸颊,吹动几缕发丝。
他缓缓抬起头。
那是一张极其年轻、也极其英俊的脸庞,五官轮廓深邃得如同雕塑,只是皮肤呈现出一种毫无生气的冷白色。他的睫毛很长,此刻正微微颤动,如同刚刚破茧的蝶翼。然后,他睁开了眼睛。
猩红!
如同最纯净、最炽烈的红宝石,又像是凝固的鲜血。那双瞳孔在昏暗的地下室里骤然亮起,妖异而冰冷的光芒瞬间驱散了周围的黑暗,让整个空间都染上了一层不祥的血色。这光芒只持续了一瞬,便迅速内敛,但那双眼睛本身,依旧红得惊心动魄。
他抬起一只手,五指修长有力,皮肤同样苍白。他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手掌,指节缓缓收拢,又张开。一股无形的力量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地面细小的碎石和尘埃无声地震动着,漂浮到空中,然后又簌簌落下。
“千年了……”一个低沉的、带着奇异韵律的嗓音响起,打破了千年的死寂。那声音并不洪亮,却仿佛带着某种穿透时空的力量,在地下室里回荡,撞击着古老的石壁。“盘古族的封印……终于,松动了。”
他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形成一个冰冷而嘲弄的弧度。那不是喜悦,更像是一种历经漫长禁锢后,终于得以舒展筋骨的漠然,以及对施加禁锢者的深深不屑。
他双手撑住棺沿,动作带着一种沉睡过久后的僵硬,却又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力量感,从石棺中站了出来。黑色的长衣无风自动,衣袂在无形的气流中轻轻飘拂。
他站在石棺旁,环顾着这囚禁了他千年的牢笼。猩红的双瞳扫过布满灰尘的穹顶,断裂的石柱,残破的壁画。目光最终落在那滑落在地的厚重棺盖上,上面那些繁复的刻痕在尘埃下若隐若现。
“这个时代……”他低声自语,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引起细微的回响,“还有驱魔龙族吗?”
他迈开脚步,踏出石棺的范围,踩在冰冷的石板地上。脚步无声,却在地面留下一个清晰的、毫无尘埃的脚印。
“有趣。”最后两个字,轻飘飘地落下,带着一丝玩味,一丝期待,以及深藏其下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他身影一晃,如同融入阴影的墨水,瞬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那口敞开的石棺,无声地诉说着一个恐怖存在的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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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水顺着马小玲的伞沿滴落,在她脚下溅起细小的水花。兰桂坊后巷那令人作呕的尸气和硫磺味仿佛还粘在鼻腔里。她撑着黑伞,脚步却异常迅捷而坚定,高跟鞋踩在湿滑的石板路上,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嗒嗒”声,在空旷寂静的深水埗老街上显得格外突兀。
她左手紧握着那个古旧的罗盘。此刻,罗盘中央的磁针不再是疯狂的旋转,而是稳定地指向一个方向,针尖微微颤抖,发出持续不断的、低沉急促的嗡鸣,如同警笛。盘面上复杂的符文在昏暗的路灯下偶尔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流光。
目标就在前方。那股阴邪、古老、带着强烈压迫感的尸气源头,如同黑夜中的灯塔,清晰地指引着她的方向。越是靠近,罗盘的震动就越剧烈,指针几乎要挣脱轴心的束缚。马小玲的心也一点点沉下去。红眼?不,兰桂坊现场残留的气息虽然霸道,但似乎还带着某种束缚后的虚弱感。而现在她追踪的这股……更加原始,更加磅礴,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漠然和沉寂千载后苏醒的洪荒气息。
废弃教堂的轮廓在雨幕中显现出来,像一头蹲伏在黑暗里的巨兽残骸。尖顶断裂,墙体倾颓,黑洞洞的窗户如同怪物的眼窝。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喧嚣的雨声似乎都在靠近教堂时变得沉闷压抑。
马小玲在教堂那两扇巨大、腐朽的橡木门前停下。门扉虚掩着,裂开一条深不见底的黑暗缝隙。罗盘的嗡鸣声在此刻达到了顶点,针尖笔直地指向门内,嗡嗡作响,整个盘体在她掌心剧烈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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